晚宴上靖王也跟兩個弟弟喝了幾杯。
回到書房時初霽拿來宮裡送來的密件予他看:“是洛陽那邊給皇上的來信,皇上讓太監送過來的。看起來情況還不錯,幾場突襲下來,已經幾乎剿儘。
“不過由於都是些流民,劉將軍的意思是兵勇們不必苛責,看是否能另外編部好生教化?”
靖王凝眉看完:“好不好眼下還不能定性,十幾年的鬥爭,誰還學不會幾個應敵花樣?”
“這麼說來還是得嚴著來?”
“明日我見過皇上再說吧。”靖王將信折起,端起醒酒湯來喝了兩口。
初霽頜首。又掏出封帖子道:“太師方才差安相如送來張帖子,要請王爺明日在秋衍齋吃茶。”
說著他又道:“前番咱們三爺與李家姑娘起爭執的事情還沒了,我預感這八成是場鴻門宴,王爺是赴還是不赴?”
靖王無奈:“他這是先禮後兵,我要不赴,他必定直接殺到我家裡來。回他個帖子,就說我準時到吧。”
初霽領下,待走,靖王又留下他來:“我看馳哥兒這身子骨夠嗆,雖說我們家裡有個大夫,但衡哥兒母親的身份,隻怕暫時還是避著些為好。明日我進宮跟皇上討個人情,你回頭拿牌子到太醫院請鐘太醫好好給他瞧瞧。”
初霽頜首:“王爺思慮得很是。”
靖王把醒酒湯喝了,又扶桌歎道:“到底也是我對不住他們母子。
“尤其馳哥兒可憐,他因我而落得如今這病體,要說對不住,我最最對不住的就是他。
“弘哥兒好歹還在我跟前當過三年兒子,也受過晏家的寵愛,更還有副強健的體魄,唯獨他……他是打生下來起就在受磨難,我是見不得他,一見他我這心裡就抽抽地疼。”
初霽也點頭:“骨肉至親,莫過於此。”
“我如今也隻能儘力讓他身子好起來,這心裡頭才稍稍能感到安樂,不然的話,我怕是來日到了地下也沒臉見老太太去。”靖王深吸氣說。
初霽正待答話,長隨就進來傳話說林夫人有請了。
靖王看了眼漏刻,起身道:“我去歇了,你事情辦好再來回我。”
初霽送他出了院子。
……
林夫人回房後便坐在榻上,昏黃燭光下,她的臉色像紙一樣白,但她的神色卻又有著異樣的平靜。
伴著她聽完整個過程的百靈頻頻擔憂回視,即便無事可做也不曾出去。
沈氏對林夫人不但沒有任何體念之情,居然還得隴望蜀,意圖把世子之位也要給搶去,甚至是還要把他們母子當障礙給清除掉!
這就不要說林夫人本人了,就是她聽到那些話的刹那,手腳都是透涼的!而眼下林夫人的平靜,便總讓人覺得像是山雨欲來。
“王爺來了。”
這時候黃酈恰好走進來,在門下輕輕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