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為對他們母子心負愧疚,寧願去相信他們是無害的,而不信任我所見所聞,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會做到一碗水端平?”
林夫人控訴的聲音響徹了屋宇,晏衡定睛望著底下的父親母親,情緒在心頭翻湧。
“王爺,沈夫人門外求見。”
丫鬟小心翼翼前來稟報。
夫妻二人同時看向門外,接而又同時望向對方。
靖王收斂氣性,說道:“去收拾收拾吧,過幾日我要去洛陽,正好過來尋你。”
林夫人恍若未聞。
目光落到一旁披風上,她神色微動,將之拿起來。片刻,她竟將披風挾在臂上,拿著出了門。
靖王沒料她如此,頓了下,連忙跟隨出來。
晏衡縮在簷角,緊盯著下方的父母親,不敢有絲毫放鬆。
林夫人何以會被送走,至此謎題已解,但他沒想到,她先前揚言自儘,所說的內容竟與前世遺書上的如出一轍!
那麼,難道她當真是自儘而亡?她此刻默聲出門,是否心裡打定了主意?
他將目光再度投回底下,看到二人跨出院門,旋即也悄聲跟上。
沈夫人果然已候在門外,並且神色焦灼。
靖王沉聲:“你來做什麼!”
沈夫人道:“馳哥兒被貓驚到,舊疾又複發了!你快去看看,好拿個主意!”
林夫人仿若沒聽,而後越過他們走了。
靖王下意識追了兩步,沈氏在身後道:“你去哪兒?!”
靖王沒理會她,隻顧凝眉看向林夫人離去的背影。
沈夫人道:“馳哥兒真有事,你能不能即刻請個大夫替他瞧瞧?!”
靖王略沉吟,扭頭道:“你方才在哪兒?”
“馳哥兒不好,我自然在他房裡。”
“你們說了什麼?”
沈夫人抬頭:“他喘都喘不上來了,能說什麼?你認為我和一個自顧不暇的孩子能說什麼?”
靖王道:“我記得你曾說過,世子爵位給衡哥兒不公平,應該給弘哥兒。”
沈夫人緊緊瞪住他,半日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我想知道你和馳哥兒說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沈夫人怒道,“你即便不信我,難不成也不信馳哥兒?
“他可是你的孩子!
“你無憑無據質問我,你又安的什麼心思?!”
靖王目光如刀,凝視了她一會兒,說道:“這世間大約的確是有些事情,是令我不敢相信的。”
沈夫人怔住。
說完後靖王側轉身,招來初霽一道下了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