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側妃揚起手,一巴掌啪地落在他臉上!
後趕來的晏弘剛好跨進門,連忙上前拉著她坐下:“母親仔細手疼!”
一麵斥著晏馳:“這事兒是你太過份了!你看看你連累了多少人?許家沒招你惹你吧?你也讓人家好好一門喜事弄得灰頭土臉!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們如今都來罵我,不過是因為我不像你們一樣喜歡忍氣吞聲!”
晏馳眼眶紅了,咬緊牙接著道:“當初跟曦日堂的爭執也全怪我,可是我跟母親提議那麼做的時候母親不是也曾動搖過嗎?!
“你如今隻覺得都是我的錯,難道你自己就沒一點錯嗎?!”
沈側妃臉色刹時白了。
“夠了!”晏弘吼住晏馳,氣不過,隨後一把拽著他出了門。
到了晏馳自己房,晏弘將手一撒,說道:“跪下!”
長兄如父。
晏馳恨恨跺腳,到底還是不甘不願跪了下來。
“‘子不言父過’的道理你不懂嗎?母親含辛茹苦把咱們拉扯大,你從來不體諒她的難處,反倒怪責她的不完美,你說母親有錯,你這話虧心不虧心!”
“母親是不容易,但有錯就是有錯,不能混為一談!我才不想守這種愚孝!”晏馳抬起發紅的眼瞪著他。“大哥當初不是也曾經責備她嗎?難道隻許你說不許我說?!”
晏弘無言以對,拂袖走到門口,又迅速倒回來,指著他道:“你那是說嗎?你那是胡攪蠻纏!什麼時候等你學會了怎麼好好跟人說話,我再來跟你說!”
房門啪地被關上。
晏馳咬牙切齒,一拳砸在凳麵上。
……
世人都有想看熱鬨的天性,但許家騎虎難下,私下裡再懊惱也不能真因為這個悔了婚。
畢竟人家姑娘沒做錯過什麼,盧氏回鄉是被遣送又無證據,若是聽信傳言妄下結論,回頭八成還要被人猜度是不願得罪靖王府,才忙不迭跟沈家劃清界線。
因而少不得還是要硬著頭皮先把這親迎回來,掐著點行了拜堂禮,入席時已經天色大黑。
靖王妃與李夫人當然各自都有渠道得到風聲,宴後並不多留,淺談幾句則各自歸府。
李南風身份太高,與尚且庶民出身的程家人無任何交集之處,當然她連程淑有沒有出席她也不知道。
回到府裡李勤立刻找來了:“聽說今兒許沈兩家迎親途中出了變故?”
李南風點頭,把事情跟他說了。
“難怪我今兒聽說程家也要搬出沈家了。”李勤皺著眉頭說。
“幾時聽到的?”李南風瞅了他一眼。
“就先前,我騎馬回來的時候,說是程家宅子的下人突然接到命令要添置被褥窗紗什麼的,明日就要搬回去了。”
雖知程家斷不會在沈家長住,但他們快到這種程度還是讓人意外的,今日沈家這麼忙,他們還能抽得出人手和時間去宅子裡打點?再說程家男人們不是還在路上沒到麼?突然就這麼急了?
“還聽到什麼沒有?”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