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林木稀疏,枝頭掛著幾片殘破的枯葉,在風中瑟瑟作響,發出低沉而蒼涼的聲音。
猶如遠古的哀歌在空曠中回蕩,帶著濃重的荒涼與沉寂氣息。
這樣的環境,仿佛時間都停滯了,唯有風聲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變遷。
陳雲順著氣味與腳印,緩緩行走在密林之間。
腐殖層的大片鬆軟樹葉,在平靜而沉重的每一步之下凹陷,感覺像是踩在淤泥裡一樣。
腐爛的樹葉在壓力之下破碎,發出一陣陣細碎的聲音。
感受著空氣中漸漸多出的水汽,陳雲不由得抬頭望天。
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天空是那種陰鬱的鉛灰色,讓整個山林都跟著變得暗了許多。
明明才早上九點多。
雲層卻異常的厚重,仿佛承載著無儘的壓抑和沉思。
遠處山巒的輪廓模糊不清,給人一種空曠、遼遠而又寂寥的感覺。
這是個殺人的好地方,也是一個殺人的好天氣。
陳雲麵色平靜的走著。
心緒對於自己即將捏死的幾隻螞蟻沒有半分波動。
在發現這群人意圖放火燒死他的時候,陳雲就已經不打算再報警送他們進監獄了。
有個去處,比監獄更適合他們。
沒多久。
陳雲停下了腳步。
麵前的森林裡,正在小解的寸頭男與陳雲四目相對。
正如第一次相遇時一樣,兩人互相注視著。
如果黑熊會說話且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說一句:這幕我熟!
空氣沉默了片刻,連蕭索的風似乎都在這個時候小了下來。
淅淅瀝瀝的水聲戛然而止。
下一瞬。
寸頭男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正在放水的器官也立馬嚇得關上了閥門,連拉鏈都來不及合上。
他先是不可置信,然後表情幾乎肉眼可見的掛上了驚恐。瞳孔急劇放大,眼神中充滿震驚與恐慌。
劇烈的心臟跳動聲,在陳雲的耳邊格外明顯。
陳雲緩緩走向寸頭男,望著那誇張的表現,他都不需要用情緒感知,就能明白此刻寸頭男的情緒。
寸頭男的嘴唇顫抖,因過度緊張而半啟,無聲地發出無聲的驚呼。
像是想說些什麼。
不過看著陳雲一步步的走過來,他緊張且害怕的什麼也說不出口。
直到麵無表情的陳雲走到麵前,他才終於張開口:
“你不是死……”
話還沒說完。
陳雲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並且做出一個彈腦瓜蹦的姿勢。
這讓寸頭男愣了愣,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就感覺眼前一黑。
陳雲沒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
嘎嘣脆的折斷聲回響在空氣中。
那極快的速度與力道,讓寸頭男的身體仍舊保持著停留在原地的慣性,腦袋卻是立馬被巨力打的後仰。
瞬間,脖頸粉碎性斷裂。
不過頭顱並沒有飛出去,也並沒有原地爆裂。
脖子處還留下一層皮肉連接著頭部與身體,這讓寸頭男的腦袋遵從著引力耷拉了下去。
然後,那脖頸向後折斷的寸頭男在原地晃蕩了兩下,已經沒有了氣息的身子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沒有理會屍體倒地的聲音,陳雲自顧自的繼續向前。
他不在乎這些人為什麼想殺他。
也不想聽解釋與狡辯。
直接讓他們死就行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乾脆利落,沒有多說一句廢話,也不想聽這個寸頭男多說哪怕一個字。
更是沒有多看被他腦瓜崩秒殺的寸頭男一眼,而是緩慢而堅定的繼續向前。
第一次殺人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心理上的影響。
準確的說,陳雲感到了波瀾不驚。
隨意弄死寸頭男的感覺,與他用殺意滅蟲時的感覺似乎沒什麼區彆。難以分清哪個更讓他覺得彆扭,畢竟兩件事都絲毫沒讓他心裡覺得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