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
在東方天際邊,太陽已經與星星做完了交接。此時的海邊一片靜謐,隻有微風輕拂海麵,發出若有若無的低語。
海水有節奏地湧動著,一層層、一波波,由遠及近、由弱漸強,像是一位莊重而又不失活力的舞者,在海天之間翩翩起舞起來。
風浪一波波的向著海岸邊席卷,這是早上的晨潮。
低沉且具有一定節奏感的引擎轟鳴聲響起,同時還伴隨著船體與水波輕微撞擊的聲音。
一艘巡邏艇,正貼著海岸邊不遠處的方向進行著巡邏。
巡邏艇上有兩個警員,正四處眺望著海上是否有什麼異樣。
作為專門負責海岸巡邏這一塊工作的警員,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早上7點與晚上7點各巡邏一次,偶爾會應領導要求突擊巡邏檢查一次,範圍差不多是50公裡左右的海岸線。
至於其餘的海岸線部分,還有彆的小組負責。
他們的主要工作內容就是看看有沒有人員遇難,有沒有外來人員想在附近海岸登陸。
這個工作並不複雜,起碼對於此刻巡邏艇上的兩名警員來說不是太複雜。
這其中有熟能生巧的原因。
也有附近海岸,實在是不容易出事的原因。
這裡漲潮和退潮的時候,風浪經常會很大。
在難以進行捕魚工作的同時,海岸邊還全是巨石與暗礁,沒有任何修建好的碼頭,也就沒有任何停泊條件。
海岸附近更全是碎石與泥沙,沒有任何交通條件。
所以非法捕撈與偷運犯罪,基本不可能發生在這附近。
他們這巡邏艇說著靠近海岸邊巡邏,實際上也是隔了有50~100米的距離,再靠近的話就很容易觸碰到暗礁。
警員裡除了開船的那位。
另一位正在側邊拿著望遠鏡,粗略的對著海岸邊一路望去。
“等等,等等!停一下。”
拿著望遠鏡的年輕警員突然開口。
聞言,另一位開船的警員立馬操作了起來。
不過他們這麼小的巡邏艇也不可能有船錨,在水麵上的停泊會因為慣性而沒有那麼快。
所以駕駛員選擇一邊繞一個大圈,一邊放緩速度。最終停下動力做到隨波逐流的暫且停下。
而拿著望遠鏡的警員,則是遠遠的望向他剛才注意到的異常。
“怎麼了?發現什麼啦。”
駕駛員開口詢問起來,臉色上帶著一些驚訝與喜色。
他們這一向遇不到人,莫不是看到了腦袋犯蠢從這走私上岸的?
那豈不是三等功自己送上門?
“沒發現人……但是那邊我記得原來是有塊不小的礁石啊。”
拿著望遠鏡的警員皺了皺眉,又仔細的打量了一會。
他看向的方向,連綿的巨大礁石中有一塊突然的缺口,乍一看倒是顯得有那麼一些突兀。
或者應該說是……相當突兀?
“你應該記錯了吧?我們負責的海岸線有五十公裡,那些大礁石的數量何止幾萬塊?”
“而且就算是這裡原先真有一塊大礁石,因為風浪常年衝刷而終於承受不住,碎裂了被海浪卷走也是正常的吧。”
駕駛員略微放大音量,蓋過周圍一浪蓋一浪的潮水聲音。
手持望遠鏡的警員聞言沉吟片刻,隨即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
他確實是記錯了,而且就算沒有記錯,海浪改變一點地形也再正常不過了。
思考著。
小型巡邏艇再次啟動,沿著海岸線繼續向前開動。
他們沒想著去調動更多資源去探查,這沒必要,也確實有些麻煩。
如果要去找海岸線的全部實況圖,那都是多少年前拍的了,對照起來發現少了一塊石頭太正常了,大片的地形有變動都完全不奇怪。
如果要去調差不多幾天之前的、最近的衛星拍攝記錄,那就確實有些小題大做、浪費資源了。
他們兩個小海警也沒那權限。
更沒那必要因為一塊石頭不見了就這麼大動乾戈。
所以隨著巡邏艇的離去,沒人知道這裡昨晚發生了什麼。
除了,那兩位昨晚來這處理“廢料”而被陳雲射穿了的人的同夥。
……
清晨七點。
啟西市·濱海鎮。
在一家門戶緊閉、窗簾拉下來的小診所內,兩個男人對立而坐。
黑暗之中,隻有桌上的煙灰缸裡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火光,兩個人沉重的呼吸是這裡唯一的聲音。
許久都沒人說話。
似乎都在焦急的想著些什麼。
在其中一個男人又在煙灰缸裡按滅一根煙之後,緩緩開口說道:“老三老四到現在還沒回來,已經比往常的時間遲了一個多小時。”
“電話也打不通。”
他的手指粗糙充滿老繭,聲音也是聽起來異常沙啞。
充滿了急切的感覺。
“我知道。”
對麵回話的人倒是聲音清脆一些,說完還輕輕吐了口煙霧。
好像一點也不急似的。
“老大,你說他們是不是?”
手指滿是老繭的男人把手伸到耳朵旁邊,比劃了一下打電話的手勢。
這意思,顯然是懷疑那兩個人直接打電話報警了。
“不會的,起碼老三絕對不會。”
“而且要是真報警了的話,我們不會到現在還沒事。”
說著,被稱為老大的男人伸出纖細的手指,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
“哎呀,可急死我了。”
“老大你就說怎麼辦吧?”
手指粗糙的壯漢猛的站起,認真的望向麵前身著白大褂的老大。
他們這營生要是被抓住了,怎麼說也至少是個無期。畢竟綁架流浪漢強行進行器官買賣,這可不是小罪。
“收拾東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