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窮儘的閃電宣泄完畢。
籠罩了西安兩天的陰雲終於快速的開始散去。
整個城市再次開始煥發活力。
而那失魂落魄的清源卻是沒有回宿舍,和學校請了個假之後就坐車直奔城外的自家道觀而去。
踩在有些濕的山路上,清源一言不發的回到了道觀。
師傅沒有多問他請假回來的緣由,隻是任由他自己在房間裡靜一靜。
晚課時,清源不可避免的心神不寧。
又未能見著每日傍晚都會出現在著草堂之中誦經的老師。
心下頓時有些擔憂,與先前因為超凡而複雜的情緒雜糅在一起。
十數年來。
師傅未曾落下過一日晚課。
清源遂前往師傅的住所。
敲了敲門,裡麵沒有聲音傳來。
心下一陣慌亂,便推開了大門:“師傅,我進來了。”
推開門後。
隻見那道長盤坐在榻上。
雙目似闔未闔,仿佛在神遊天外。
直到清源走到近身處。
他才好似從虛空之中抽回了自身意識一般猛然清醒:“哦,是清源啊。”
“你來找我何事?可是要向我說你今晚誦經、操練之時神魂不安之事?”
他望著清源。
目光之中隱隱帶有一些關切。
“啊?師傅您怎麼知道?”
清源聞言有些懵。
師傅不是沒去草堂誦經麼?
“前些年政府協助安裝的監控措施你是忘了麼?”
老道翻了個白眼吐槽起來。
他人雖然不在,但是可並不意味著他不知道草堂的情況。
清源平時自是不可能問出這蠢話。
但是現在來看的話。
這孩子確實是遇到了什麼,從而變得這樣心事重重。
以至於腦子都有點糊塗了。
思索著。
老道的神色也不免有一些沉重。
或許……
該給他尋個醫生?
這麼想著,老道開口問道:“說說吧,你是遇到了什麼?”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信。
作為一個修身養性多年的老道。
他自詡吃過的鹽比清源這小子吃過的飯還要多。
對於一些事情,應該還是能嘗試著開導一下的。
這話顯然讓清源愣了愣。
清源站在師傅的房間中央,四周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息,那是跟隨師傅多年來修行所熟悉的氣味。
房間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熟悉,卻又突然間變得陌生。
燭光微弱,在牆壁上投下搖曳不定的影子,仿佛映照著他內心的波動。
清源想起那閃電與那超凡存在,讓他感到既驚奇又惶恐。
師傅的問話像是一記重錘,敲擊在他心上。
清源抬頭望向師傅,卻發現對方的眼神隻有深邃的理解和無言的支持。
這種感覺讓他更加矛盾,一方麵渴望傾訴,另一方麵又害怕那恐怖的超凡存在會帶來什麼影響。
房間裡的安靜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清源猶豫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衡量著下一步的輕重。
最終,他決定將一切告訴師傅。
因為這裡是他唯一的避風港,師傅是他最信任的人。
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的那一刻。
清源卻發現自己喉嚨哽咽,話語卡在了喉嚨裡。
這不是因為有人控製了他。
而是那恍若滅世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讓他不得不思考胡亂外泄這種事情可能導致的後果。
他閉上了眼睛,試圖去整理那紛亂的思緒。
時間仿佛停滯,空氣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每一秒的沉默都在加重著室內的壓抑感。
良久過後。
清源才緩緩地開口:
“並未遇到什麼事情,隻是今日晚課時,弟子見師傅您不在而心下擔憂。”
“您沒事便好。弟子先行告退了。”
清源作了一揖,便低頭向後撤去。
作出決定之後。
他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看著師傅關心眼神的那一刻。
清源是想說出來他到底遇到了什麼離譜的事情。
但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說出去。
那恍若能夠滅世的雷霆,讓此刻的他思緒格外清晰。
而老道望著清源遠去的身影。
沉思良久。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清源失魂落魄的趕回道觀時。
陳雲卻是在五月十號的這個下午,繼續起了自己的西安之旅。
現在天已放晴。
陳雲在餐館吃了蛇肉泡饃與小小的人前顯聖一波之後,下午就直奔驪山北麓的秦始皇陵墓而去。
那裡位於XA市臨潼區。
兵馬俑就位於秦始皇陵以東一公裡多的地方。
那天去看兵馬俑的時候,本來是可以順帶著一起把秦始皇陵看了的。
但是突然而來的驚雷,以及那感知到的操控驚雷的能力,讓陳雲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家去了。
如今能力研究明白,天也放晴。
便也沒什麼東西能阻擋他繼續去看秦始皇陵。
秦始皇陵的主陵墓因為沒有正式發掘,大多數遊客都完全不能真正意義上的參觀它,隻能是在建在上麵的公園稍微逛一逛。
但是對於陳雲來說就不一樣了。
能夠直接看到地下七百米的他,在秦始皇陵遺址公園上逛那麼一圈之後,就大抵把裡麵的構造與細節看的差不多。
複雜的構造、精密的機關、大量的陪葬財寶、乾枯的水銀河……
整體看起來確實還挺壯觀。
那位在曆史上褒貶不一的帝皇,終究也是在時間的流逝下深埋於此。
沒有任何生物能夠逃得過時間。
這讓陳雲不由得有些感慨。
陳雲感覺自己仿佛站在曆史的長河邊緣,望著那些曾經輝煌一時的名字如今隻化作塵埃與傳說,心中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