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凶案(1 / 2)

隔壁房間的方桌,分主次端坐著三個人。

坐在上首的,自然是運河河道監管李芮。

令林鱗遊沒有想到的是,左右兩邊的,居然就是密室裡的那倆人——為方便稱呼,就權且叫他們為阿龍阿虎吧!

畢竟他們,很快就要死去!

他進去的時候,阿虎正一把扯住餘妙蘭倒酒的手,忘情撫摸著,臉上流露出猥瑣的表情,好似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一樣。

阿龍說:“老弟,在李大人麵前這般,成何體統!”

李芮微微一笑:“不妨。”

林鱗遊推門聲驚擾了他們,他也壓根沒理會三人的目光,拉起餘妙蘭就走。

沒想到龍虎兩人還不識趣,立刻起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誰啊?沒看到我們正陪李大人喝酒呢嗎?不說一聲就闖進來,還想搶我們的姑娘走?”

因此時林鱗遊穿的是武備常服,並不是飛魚服,所以這倆外來戶不曉得他是錦衣衛也屬正常。

林鱗遊正欲動怒,聽得身後李芮說話了:“林總旗,我知道你包了她,即便如此,你要帶她走,也該跟我打聲招呼吧?”

“你叫她來陪酒,跟我打過招呼了嗎?”林鱗遊頭也沒回,拉著跌跌撞撞的餘妙蘭走了。

……

阿虎問:“李大人,你喊他總旗,莫非,這家夥是個錦衣衛?”

李芮還未開口,阿龍就搶答了:“你還做你錦衣衛的夢呢?錦衣衛算個鳥,等老子做了給事中,彈死他……話說李大人,能不能給個禦史做做?”

“一個從七品,一個七品,不差不多?”李芮慢慢呷了一口茶,“你要真有野心,那就多加點銀子,我給你個五品都沒問題!”

阿龍阿虎互相看看,很顯然,這倆外來戶沒多少銀子。

……

寅時過半,林鱗遊爬起身,換上飛魚過肩的武備常服,挎了繡春刀,回頭卻見暖榻上的餘妙蘭姑娘也斜倚著起來了,香肩半露:

“林總旗,今日怎麼起這麼早?”

“今日輪到我當值,得去衛所值房畫卯。”林鱗遊說。畫卯就是打卡,雖然他目前的工作性質不需要隱藏錦衣衛的身份,也不需要成天待在值房,但每個月還是得輪到一兩次去當值。

每個月隻打一兩次卡,跟原本世界每天早起打卡比起來,爽多了!

“那你今晚還來嗎?”

“怎麼,你盼著我來?”林鱗遊戲謔一笑。

餘妙蘭抿抿嘴:“最近教坊司都不太平,有你在,我安心。”

這話倒是真心的。

餘妙蘭所說的不太平,指的是狎客被殺一案。

一個月內,接連死了十個狎客,都是死在教坊司門前長街上,他們剛跨出教坊司大門,還在回味昨晚的溫存纏綿,就被人一刀斃命。

同時被殺的,還有兩個教坊司樂戶粉頭——也就是跟餘妙蘭一樣身份的女人。

不過這案件歸由應天府六扇門著落,跟錦衣衛林鱗遊他們無關。

錦衣衛管的,更多的是牽涉宮裡的事。

“那你,可得給我削個價哦。”林鱗遊揶揄道。

“我的總旗大人,您還差那倆銀子嗎?若不然,今晚我儘心伺候大人便是。”餘妙蘭羞澀一笑。但羞澀之中,卻透露著苦澀。

林鱗遊看出來了。

身在教坊司,大多都是命苦的人啊!

“你已經很儘心了。”林鱗遊仿佛覺得腰間一酸,“我走了,你再睡會。天亮還早呢!”

雞雖然叫了,可天還沒亮,畢竟是深秋,霜降都過了。

林鱗遊踏著長街滿地落葉,走進衛所,當值的小旗官帶著兩個書吏立刻迎上來。待林總旗走進值房,一個小吏拉開書案前的圈椅候他坐下,另一個書吏便捧了一疊文書放在書案上。

文書最上麵是卯薄。雖然身為總旗,隻是個七品小武官,但卻是聖上直掌的京察對象,所以畫卯之事雖小,也馬虎不得,該走的流程也還是得走的,林鱗遊便在其上簽了名,又掏出隨身小方印在上麵蓋了。

完事後,林鱗遊便問:“近一個月,可有大事?”

小旗躬身道:“稟總旗,並無大事,隻前幾日因疏浚運河,有幾個刁民鬨事,已被鎮壓下來。”

“沒事就好……”林鱗遊說。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