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輸得最多。
剛發完飆,就發現自己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把繡春刀——林鱗遊的繡春刀。
“還有誰不答應?”林鱗遊沉聲問。
“嘩啦!”一句話仿佛捅了馬蜂窩了,幾乎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
“彆以為穿著飛魚服就可以在逍遙樓放肆!”
“在逍遙樓,還沒有錦衣衛可以從這裡帶走任何一個人!”
……
林鱗遊懵了,靠在張賁背後悄聲問:“他們怎麼這麼囂張?逍遙樓,不是官家的嗎?”
張賁也有點緊張:“是……也不是。”
“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張賁話還未說完,突然感覺手中繡春刀一沉,定睛一看刀刃竟被人攥住,“你乾嘛?哎呦吼——”緊接著,他的臉上就挨了一記漂亮的回旋踢。
“二弟……”張賁肥大的身軀轟然倒下,左邊臉頰多了一隻鞋印,他朝林鱗遊伸出手,然後眼一閉頭一歪,不省人事了。
“大哥!”林鱗遊又急又怒,這些賭徒果真大膽!連錦衣衛都敢打!打我大哥的臉,那豈不是打我的臉?
憤怒之餘,理智尚存,他還不想殺人!
眼見那些賭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還想在他臉上也留下腳印,林鱗遊直接抓住使出回旋踢的那人尚未收回去的小腿,使勁一扯,將其扯翻在賭桌上,接著飛身躍上,一個頂膝將那人壓住,抬手一刀狠狠刺穿了他的肩胛骨:“我看哪個敢動!”
血一滴一滴從賭桌上淌下,賭徒們一時被唬住……
卻也隻是唬住了一時!
那些輸了錢的賭客正愁找不到出氣的,更有與元小二和受傷賭徒交好之人,發一聲喊,朝林鱗遊潮水般湧來。
林鱗遊從賭徒身上拔出刀,縱閃騰挪間,接連刺傷數人;有賭徒抽出隨身利刃還擊,林鱗遊饒是有軟甲護身,奈何人多刀劍多,未被甲處還是中了幾下,一開始是麻,接著熱流湧出,火辣辣的刺疼……
混亂中,賭具與斷肢齊飛,慘叫共呼喊相和,有賭客趁亂開始搶奪賭桌上的錢銀。
林鱗遊身上汗血混合,黏答答一片,已是接近力竭。
突然間,一條金龍竟憑空出現,從三樓盤旋著飛身而下!
飛至中途,金龍張開血盆大口,一顆碩大的火球吐出,直朝林鱗遊撲去。
林鱗遊刀都來不及拔,一個下腰堪堪避過火球,緊接著魚躍而起,卻與金龍迎麵撞個正著!
以前雖然也被一條龍服務過,但這麼近距離看到龍,還是生平第一次,龍鱗龍須都清晰可見,著實震驚!
尚未回神,他已不由一聲驚呼,整個身子被金龍頂上半空中,在空中繞了一會,最終身子狠狠撞在粗大的楹柱之上,頓覺身前一空,金龍消失不見,整個身子直往下墜去。
幸而身懷輕身功夫,將及地時,他及時調整身姿,腳尖在一禿頂腦袋上一個踩踏接力,翻身穩穩落在地上。
饒是如此,胸前後背還是受了重擊,嘔出一口鮮血。
“兩位緹帥,我們侯爺有請!”三樓傳來一個尖細銳利的聲音。
林鱗遊抬頭一看,正迎上一雙陰鷙的目光。
扭頭不放心地看了張賁一眼,發現張賁也正抬頭偷眼看他,見被發現,趕緊爬起來跑過去扶住林鱗遊:“二弟,你沒事吧?”
“小傷,沒你傷得厲害。”林鱗遊眼神複雜地看著張賁,看著張賁臉上的腳印。
……
眼前端坐在圈椅中的“侯爺”,麵白無須,看起來很年輕,實際年紀也不過四十左右。
“是個太監?”林鱗遊低聲問張賁。
“悄聲。”張賁扶著他的手輕輕在他身上拍一拍,爾後鬆開,朝圈椅中的侯爺拱拱手:“侯爺,我們哥倆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這都什麼人啊?剛才那條龍算怎麼一回事?這個大明,真的是我所熟知的大明嗎?
林鱗遊見識了這逍遙樓臥虎藏龍的厲害,再也不敢造次,也沒功力造次,所以就真的悄聲不言了。
“錦衣衛裡,咱家無人不識,你,張賁張百戶。”侯爺溜著左手的兩隻金球,右手伸出纖細的食指對著二人指指點點,指完張賁指向林鱗遊,“你,武功不錯,我竟不識……”
“侯爺,他新來的。”張賁說,“今兒個這地兒打爛的東西都算我們的,先向侯爺您賠禮道歉了,改日定登門拜訪。”
“登門拜訪?”侯爺笑了,“今兒個沒拜帖就敢硬闖,改日隻怕你拿了駕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