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銅鑼響過幾聲之後,竟真的無一人前來,整個村莊反倒更加安靜了。
“繼續敲!”楊放喝令裡正。
裡正竟不理他,手中木槌垂著,銅鑼也垂著。
一名校尉環視一圈四周,歪著身子對楊放道:“大人,有些不對勁啊!”
家家戶戶不知何時竟都悄悄緊閉了門窗,這廝怕不是鳴鑼告警?
“豈有此理!”楊放也發現了的確不對勁,揚鞭指著裡正,“阻擋錦衣衛辦事,你不怕死麼?”
“大人何出此言?我這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了。”裡正麵不改色。
“強詞奪理,還敢狡辯!”楊放生氣了,“先把這廝拿了!其他人挨家挨戶搜!”
身後一名校尉提了韁繩,正待策馬向前,裡正“咣”地猛敲了一下銅鑼,道:“不必搜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楊放盯著他,“你可知我們要找的是誰?”
“你們口中的建文黨。”裡正也盯著楊放。
楊放不說話,等著裡正繼續交待,如果答案令他不滿意,他還是要下令搜村。
裡正也知楊放的意思,將手中銅鑼木槌往地上一扔,昂首高聲道:“先父子澄!我就是黃子澄之子,黃圭!”
黃圭,黃子澄長子,當年隨父母兄弟逃難在此,黃冊上改名為田圭橫。
楊放點點頭:“拿下。”
兩名校尉策馬而出,奔至院門口下了馬,抓起馬背上的鐐銬,一腳踹開柴扉院門。
黃圭老老實實,昂首挺胸,任由他們鎖了。
校尉將黃圭帶至楊放馬前。
楊放問道:“你還有三位兄弟呢?”
黃圭微微變了臉色,隨即搖頭道:“不在此間。”
“在什麼地方?”
黃圭正視著楊放:“不知道。”
楊放盯著黃圭看了半天,見他毫無懼意,於是跳下馬,走到他身前:“我現在問你,你現在回答,好過進了詔獄,嚴刑拷打。”
“那,大人便帶我進詔獄好了,無非是嚴刑拷打!”
“好,很好!”楊放點著頭,“你可知道,你會害了這一村的人?窩藏建文餘黨,你們這一裡十甲,一百一十戶人家,都脫不了乾係!”
“不關他們的事,你們帶我走就是!”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楊放道,“告訴我你兄弟的下落,他們便可平安無事,不然,我就要依法辦事!”
黃圭想了想,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大人,甭跟他廢話了,我看這一村老少男女,都是逆黨!”一名校尉高喊道,“便將他們串綁了,都押解進京!”
校尉王美正細細地擦拭著手中的三眼火銃:“何必那麼麻煩?斬下他們的腦袋進京即可!”
“此法可行!論功行賞,就看誰斬下的腦袋多了!”
“哈哈哈……”
黃圭聽著他們肆無忌憚的調笑,心裡又懼又恨!臉色也變得灰冷鐵青。
“搜!”楊放沒理會手下校尉們,重重揮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