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從蘇州城中擄來的女子和小孩都押送上了“紀”字號船。
女子雖然有些哭哭啼啼的,但是小孩子都顯得很是乖巧,也不哭也不鬨,叫聲老爺好。
越容終究還是登上了船頭。
林鱗遊張賁眼睜睜地看著她登上了船頭。
沈文度還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眼中似帶著挑釁。
“走吧!要開船了。”張賁拍拍林鱗遊的肩膀。
“我很好奇,你們是用什麼手段把這些孩子騙過來的?”林鱗遊問張賁,兩人一邊往官船走去。
“不是騙,是買。”張賁說,“一個十兩銀子。”
難怪這些小孩不哭不鬨,自己爹娘都把他們賣了,想必也是心灰意冷,大概,父母在賣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哭過了,已經哭累了。
“既然如此,為何女人要用搶的?”林鱗遊問。
“不知道。”張賁搖搖頭,“你可以自己去問沈文度,或許,女人比較貴吧!他不舍得。”
“我才不問他。”林鱗遊說,想了想,接著道:“或許,女人有樣貌要求,他們看上的女人,人家不肯出讓,那就隻能硬搶了。”
“很合理。”張賁說。
兩人正走到船埠,從“紀”字號高大的船頭走出一個中年錦衣衛來,看身上飛魚服裝束,是個百戶,級彆同張賁一樣。
林鱗遊卻是不識得,畢竟才來大明多久?“這家夥是誰,哪冒出來的?”
張賁倒是交遊廣闊,畢竟也算是身居高位,不像林鱗遊經常要在底層跑,他是經常要去衛所“開會”,錦衣衛內中高層都能混個臉熟,抬頭一看果然認得:“莊敬,是個百戶。”
錦衣衛百戶莊敬朝碼頭上的沈文度拱拱手,轉身將越容粗魯地推進艙中去了。
船上來了個彆的錦衣衛,居然還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林鱗遊張賁心裡都有些不爽,也擔心他對越容有所不軌,登上跳板上了船。
那四個校尉早押著女人小孩上到船上了。
那些女人和小孩都被關在了艙中,莊敬正拉開側邊的艙門準備把越容帶進去,身後傳來張賁的呼喚:“莊兄!”
莊敬回頭,看見是張賁,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錦衣衛總旗。他伸手將正轉頭看的越容往艙中一推,帶上艙門,這才拱手笑著走上前:“原來是張兄!”
“這不巧了嗎?”張賁也笑著,“莊兄如何會在這裡?”
莊敬拱手還禮:“這不跟張兄你一樣,公乾,公乾。”
這時水手們已收起跳板纜繩並船錨,另有幾個爬上艙頂忙著張帆,忙碌鬨哄起來。
莊敬看了一眼,繼續說:“這不正好路經此地,聽說你們在這,我就過來,搭個便船,哈哈哈!”
“哦?一個人?”張賁問。
“還有幾位兄弟,都在艙中。”莊敬說著,刻意壓低了聲音,“大金吾今年歲首又要排什麼大宴,拉了這麼多娘們!我就是特意過來一飽眼福的!”
“嘿,咱又沒機會赴宴。”張賁道。
“不定啊!”莊敬壞笑著,“咱們給他拉來這麼多娘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不定能得賞一杯酒喝!”
“咱們?”張賁有些不解,這個“們”字在哪裡?
莊敬說:“說來也有趣。咱在越王府公乾,居然還有人上趕著送來個黃花大閨女,說是自己的妹妹。然而給他銀子卻又不要,咱也怕來路不明,就將哥哥妹妹一並帶上了,這不,正在艙中坐地呢!”
林鱗遊心中暗罵:次奧!這是什麼哥哥?這人配當大哥嗎?這姑娘攤上這麼個大哥,也真是作孽!越王府,還特麼跟老子一個地兒,真是丟老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