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錫決雖然會個三拳兩腳,但跟錦衣衛比起來,完全雲泥之彆。剛才是憑著先發之機黑暗地利打中林鱗遊一拳,但也很快被林鱗遊一掌反打擊中下頜,直接給打脫臼了!等到林鱗遊眼睛適應了黑暗,從聲音也聽出對麵是黃錫決,更是毫不留情,將他壓在身下好一頓輸出,光用拳腳輸出還不得勁,林鱗遊伸手摸到了地上的那把刀……
黑暗中,聽見一聲利刃劃破皮肉的聲音,同時伴隨著一聲野獸瀕死般的嘶吼,從被捂住的嘴裡沉悶傳出。
這一刀,劃的不是他的咽喉,而是咽喉的對麵,後脖頸;也不是劃,而是刺。
這樣利索,血也不會流得到處都是……殺人技,本就是錦衣衛的必修課。林鱗遊很有經驗。
張賁也很有經驗的,聽聲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沒有阻止,也根本來不及阻止。
隻希望,這一聲悶哼不是錦衣校尉發出的。
黑暗重歸於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林鱗遊起身後直接奔向小床,摟住了林瓏:“怎樣,你沒事吧?”
“我沒事……”林瓏這次倒沒有哭,隻是將臉緊緊貼在了林鱗遊劇烈起伏的胸口。
“沒事就好,沒事了……”林鱗遊撫摸著林瓏的秀發和臉頰。
張賁掏出火折子,走到桌前,正要點燃油燈,林鱗遊出聲阻止道:“大哥,等一下!”
隻見他輕輕推開林瓏,奔到黃錫決屍身前,抓起他的雙腳往屋外拖去。
倒心細!張賁暗暗道,這是怕驚嚇到自己妹妹呢!
門開一隙,月光再次急吼吼地刺破黑暗,傾瀉而入。
“不要看。”林鱗遊下意識抬頭往小床的方向輕呼一句,趕緊又換了個方位,擋住黃錫決屍身,往外推去。
等黃錫決被推了出去,張賁這才點燃油燈,看一眼蜷縮在床頭的小妹,又回頭看了看地上的黑影——是個錦衣校尉。
張賁鬆了口氣。
出乎他意料的是,昏迷在地的校尉,並不是莊敬手下,而是他的手下——竟然是吳垚!
……
林鱗遊將黃錫決拖到甲板上,扛起,撇入江中。“嘩啦”一聲,洶湧的江水如同一頭巨獸,瞬間將其吞沒。
看著滔滔江水,水下暗流湧動,林鱗遊扶著欄杆,一時有些恍惚,呆了許久,一回頭,嚇了一哆嗦,不遠處的甲板上竟站著一個人!
手下意識地往腰間一摸,腰間的繡春刀在睡覺前已解下,但還插著一柄小劍。
隻不過剛剛打鬥的時候,一時沒想起來,倒還是手邊已出鞘的刀來得更方便些。
待朦朧瞧清對方的身形麵部輪廓之後,林鱗遊放鬆下來,手也縮回:“這麼晚,還沒睡呢?”
來人居然是越容!
她身邊也並無錦衣校尉跟著,想必,並不認為她會跑吧!
“你殺人了……”江上的夜風,似將越容的聲音吹得有些發抖。
看不清她臉上什麼表情。
江水嘩嘩,夜風呼呼。
兩人靜默著,相對而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