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以後不用給大哥洗衣服,送到後巷王婆那兒洗就行了,一件隻要五文錢。”林鱗遊心疼妹妹,“這大冬天的,水多冷啊!”
“不冷……五文錢不是錢啊!”林瓏搓著凍得通紅的手,“阿哥雖然現在掙錢了,可也得勤儉才是。”
“說得是……”張賁點點頭,“啊呀,小妹你還說不冷,你看你小手都凍紅了,快伸到張哥脖子裡暖和暖和,肚子上也行,我肚子更溫暖!你哥就隻會動動嘴皮子,不像哥哥我,是當真心疼妹妹。”
林鱗遊毫不客氣地將手伸進張賁脖子裡:“確實暖和!”
張賁凍得長嘶一聲,縮著脖子躲閃,口中叫道:“二弟你是不是虛啊!手這麼冰!哪有習武之人手這麼冰的?”
兩人正打鬨間,楊放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女人——教坊司南市樓的餘妙蘭。
“二哥,我勸過她了,她非得跟我來,說一定要見你。”楊放奔近前來湊到林鱗遊耳邊小聲地說,“我說了你不方便……”
“我倒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不過三弟,二哥這輩子沒求過人。”林鱗遊摟著楊放脖子,也低聲說,“待會兒,你就說她是你的心愛紅粉……”
“二哥,這怎麼行呢?苒兒還在呢……”
正密謀著,獨立門外的餘妙蘭開了口:“林總旗,可否借一步說話?”
林鱗遊隻得回轉身:“可……可以是可以,就……”
“就一句,說完我就走。”餘妙蘭看著他身邊的兩位姑娘,心裡明白,心裡,也多少有些失落的。
怪不得他這麼許久都不曾來找我。
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他們男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可笑的是自己,竟差點兒對他動了真情。
也是,自己一介青樓女子,哪裡配得上堂堂錦衣衛上官?他也隻當我是青樓女子,都是逢場作戲,怎會對自己真的動心呢?
想著,餘妙蘭卻還是忍不住鼻酸,她不想在外人麵前難堪,硬生生將淚憋了回去。
“可以嗎?”她哽咽著。
“到我房間說吧!”林鱗遊真怕她哭出來,趕緊做賊般心虛地紅著臉率先溜進了房間。
越容看到他倆人這幅模樣,就猜到他們之間不一般,再看門外女子的衣著,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心裡頓時明白。
奇怪的是,為何自己心裡也有點不舒服呢?
……
“張大哥,她是誰?”又是愛發問的林瓏。
“她是……”張賁都不知該怎麼解釋,“誒——是……”
“是誰你倒是說啊!”林瓏催問道,“為何我哥哥好像有點懼怕她的樣子?”
“欸……她是,你哥的債主。”張賁被逼急了,隨口胡謅道。
“債主?”
“是的債主!”張賁道,“你哥每次到她那,都得輸個精光……”
“所以,她是來問我哥要錢的?”
“是啊!要過年了嘛!催債來了。”
“哦!”林瓏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真沒想到,我阿哥竟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張賁說:“是啊!小妹,你一定要勸勸你哥哥!大哥我都勸他好多回了,要與賭毒不共戴天,他就是不聽哪!唉——”他搖一搖頭,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楊放湊上前來,小聲道:“大哥,這麼說二哥,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哎,酒肉買回來了!”張賁趕緊岔開話題,“我們先吃著喝著,不等你大哥這賭徒了。小妹,越容姑娘,你們一定都餓了吧?三弟,把你的苒兒也叫出來啊!趕緊的,餓了,等啥呢?”
不由分說的,張賁趕著林瓏和越容到了正屋客堂,安放了桌子,擺了楊放買回來的酒肉菜肴諸般果品,又生起炭爐子,等大家都落了座,便吆喝著舉杯揮箸吃喝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