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找不到理由去見老紀。”林鱗遊說,“獻俘,不過是個借口,若不然,大哥你替我走一趟?以你的品級,給老紀拜年應該能直接進府吧?”
“我什麼品級?一個六品百戶,見李春這個千戶都廢了老大勁老多銀。”張賁說,“上次剛跟李春打過招呼,李芮若真是金常所殺,即使沒有證據,紀綱早就給你我下了駕帖,如今毫無動靜,你拿金常的義子當作理由,也不一定進得了府,進不了府,你就沒機會給越容找弟弟,也就是,你未來的小舅子?”
正說間,井軲轆上奄奄一息的戴世榮呻吟一聲,悠悠醒轉過來,費勁地抬起耷拉著的腦袋:“李芮……李芮不是金常所殺,而是……”
林鱗遊張賁徒然來了精神,都起身湊近前去:
“你說什麼?”
“大聲點,是誰?”
一看戴世榮,卻好像又暈了過去——這怎麼跟電視劇裡演的一樣啊!一到關鍵時刻就卡殼!
兩人將他從井軲轆上解綁下來,見其嘴唇凍得青紫臉色也是蒼白,倒也有些於心不忍了,若不是他欺到頭上來,采花采到身邊的姑娘,他們倆都不會對大明人下這麼狠的手。
於是替他披上毛毯,又灌了一碗熱薑湯,放到太陽底下曬了片刻,戴世榮終於又才悠悠醒轉過來。
“說吧!把你剛才想說的話說給我聽。”張賁蹲在戴世榮身前,拍拍他的臉,蒼白的臉立刻有了血色。
“我說……”
林鱗遊本來居高臨下看著,這時也趕緊蹲了下去。
“說!”
戴世榮伸舌濡濡乾裂的嘴唇:“我說,李芮不是金常殺的……”
“嗯,接著說!”
“是……是李春,你們錦衣衛李千戶。”戴世榮道。
張賁林鱗遊互相看看,目光神色都是將信將疑。
“你這家夥,莫不是誆我們呢?”林鱗遊心想,這家夥都不一定認識李春,這名字,怕不是剛才裝暈從他倆嘴裡偷聽過去的。
“兩位大人,我……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咳咳!”說著戴世榮就劇烈咳嗽起來,看他那樣子,好像真的快不行了。畢竟古代的風寒,是真的會要人老命的。
“你有何憑證?”張賁問。
“我親眼所見。”戴世榮說。
張賁抬眼看向林鱗遊,眼神中有話:看這家夥,不似有假。
林鱗遊用眼神回應:我看著也挺真!
萬萬沒想到,李春李千戶才是教坊司案的幕後真凶?!
“你具體說說。”張賁的語氣緩和下來。
“我說了,你們是否放我走?”戴世榮問。
張賁又看向林鱗遊,這回眼睛裡是征詢之意,畢竟這家夥采的兩位姑娘,都算是林鱗遊的女人。
林鱗遊站起身:“你官大,你說了算。”
張賁這才低下頭,對戴世榮說:“隻要你說的句句屬實,我就放你走,絕不食言!”
“在下跟隨過蔣畫一段時間,學得一些攀牆飛簷的手段……”戴世榮緩緩道來……
……
金常踱著步,跪伏著的徐斌忽然猛得抬起頭,一拍腦袋:“義父!兒子想到了!老五曾是蔣畫蔣摘星的徒弟,如今聽說蔣畫跟了紀綱,我們不如,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