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到了紀綱這等地步,真的是視如糞土了。
李增枝李景隆哥倆的家產,說實話,紀綱興趣是有的,隻是沒那麼大。還是一點一點看著李增枝主動獻上來更有意思。
當然,李增枝的駕帖,紀綱是早就備下的,就等聖上開金口禦批了。
這時一名小廝看準家主談話間隙,上前伺茶來。
林鱗遊見這小廝長得白白淨淨的,眉目間隱約竟有些越容的影子!難不成他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我未來的小舅子?
年齡也相仿!
但是,要確認的話,還得看看他屁股上有沒有胎記……
“李增枝不能拿,逍遙樓倒是該整一整了。”紀綱說,“張賁,你倆跑一趟吧!”
“是!”張賁林鱗遊躬身齊聲答應。
密信,李芮是要拿給金常的,雖然金常身為逍遙樓二當家,李增枝又是逍遙樓的大東主,但兩人隻不過算是合作關係,李增枝不可能授意金常去拿回密信。
唯一的解釋,就是李芮約的就是金常。不管金常要這封密信做什麼,他不是朝廷命官,更不是這封密信的主人,密信的主人不可能會向外透露密信的存在,但金常就不好說了。
若是被聖上得知紀綱將密信壓了這麼久知而不報,雖然可能不會降旨懲治,但誤會總是免不了的……
紀綱不能讓聖上誤會……
以上,是張賁和林鱗遊事後的推論,推論紀綱為何這麼爽快就批了駕帖,畢竟他也知道,逍遙樓是太監罩著的。
但不管怎麼說,駕帖總算是到手了,可以對金常動手了!
林鱗遊早就按捺不住要對金常動手了!
兩人正待告退,紀綱又發話了,眼睛看著張賁林鱗遊,話倒是對奉茶小廝說的:“帶林總旗先四下裡逛逛。”
林鱗遊知道他這是有話要單獨跟張賁講,識趣地跟小廝退出了客堂,心裡倒樂得自在: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叫什麼名啊?”林鱗遊在小廝身後發問。
小廝答道:“茶童兒。”
“嗯,茶童兒,幾歲了?”
“小的今年正當黃口。”茶童兒說。
黃口之年,那就是十歲,跟越容的弟弟正對得上號啊!
“嗯嗯!”林鱗遊點頭,“茶童兒,溷軒何處?剛剛茶水喝多了,勞煩帶路。”
茶童兒便帶了林鱗遊在假山曲徑間左趨右繞,來到彆院東角,見一小室,門楣上掛一匾額,上書“五穀輪回”四字,門外還有兩丫鬟手捧香袋皂盒笑意盈盈地候著。
“我要解手,你帶我來吃飯?”林鱗遊不可思議地望著茶童兒。
茶童兒同樣不可思議地看著林鱗遊:“總旗官,這就是登東之所。”
林鱗遊走上前去,兩名丫鬟貼心地一左一右同時挑起布簾。探頭進去一看,隻見地上鋪著絨墊、頭上垂掛著一圈絳色帷帳,透過帷帳,隱隱約約瞧見裡麵有一張恭桶,或者說恭椅,這才相信,這真的是一間廁所。
看來這大指揮使的廁所,比之西晉石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你不說是茅房,我還道是內室呢!”林鱗遊笑道,不由地想起了星爺電影中的那句台詞——
“她的意思是不知道你沒有見過這麼新潮的廁所,我特地找人設計得跟臥房一樣,這張床不是床,底下有精良的排水係統,可以直接排到太平洋。”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精良的廁所!
不由地也想參觀參觀,便走了進去。
這茅房裡一點臭味都聞不著,隱隱約約還透著香氣;看那恭桶,竟是上等的花梨木做的,不知道香氣是不是它發出來的;恭桶之下是個抽拉式的便盒,裡麵鋪滿了香木炭灰與鵝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