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裘不得(2 / 2)

甚至可能,自己之前大手大腳所花掉的每一錢每一兩,都是裘不得的。

正努力攫取著,也努力思索著,想想用什麼借口來搪塞回答裘不得,突聽教坊司樓上傳來一聲驚呼:

“啊——”

林鱗遊一聽就聽出來驚呼是思思發出來的,因為今晚,她“啊”了很多次……

太熟悉了……

他看了裘不得一眼,飛快朝樓裡奔去。

裘不得倒也沒阻攔他,眼見他飛身上了二樓,從窗口鑽入房間,這才扛了斬馬刀,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走進了南市樓。

……

房間內,思思正被一大漢如捉小雞一樣提著,重重摔在地上,即使地上鋪著厚厚的絨地衣,這一下還是被摔得夠嗆!

思思口鼻流血,拚命掙紮著往外爬,大漢抬腳踏在她纖細的腰身上,手上捏了一疊寶鈔,沾了血跡數起來——卻是林鱗遊給思思的寶鈔。

大漢正數著,一道人影從窗口飛身而入,手中繡春刀朝著大漢麵頰橫削而去!

“蔣阿演!”

大漢正是亡命之徒蔣阿演!

蔣阿演剛避過一刀,看著眼前的錦衣衛,冷笑一聲,將寶鈔塞進胸口,拍了拍。

林鱗遊扶起思思,將她抱到牆邊歇著。

房門被猛得撞開了,卻是餘妙蘭聽見思思呼救,也趕了過來,見到蔣阿演,她的眼中冒出怒火,取了牆上的佩劍——這劍本是表演舞劍之用——也不廢話,掣了劍就朝蔣阿演殺去。

看來,她與黃澤的關係,真的不一般。

林鱗遊趕緊也提了刀殺向了蔣阿演……

蔣阿演武藝高強,隻怕兩人還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當初林鱗遊與他的手下也隻是打了個平手。

……

裘不得慢悠悠地踱進南市樓,聽著樓上的打鬥,在樓下隨便找了個座兒坐了。

此刻夜深,南市樓的客人都進房辦正事了,沒幾桌還坐在樓下喝酒吃菜的,裘不得坐在一桌還未來得及撤下的桌上,摸摸酒壺,還是溫熱的,便取了倒扣著的一隻酒盞,自飲自酌起來。

裘不得喝了三杯酒,猛聽得頭頂“嘩啦”一聲響,兩個身影撞碎欄杆,從二樓直墜而下,壓塌了一張桌案,齊齊摔在他的腳邊。

他冷冷瞅了一眼,見是林鱗遊和一個大漢抱在一塊,爭搶著一把繡春刀,互相都想搶了刀割破對方咽喉。

要說這兩人也真是皮實,從這麼高摔下來屁事沒有——這大漢皮最厚,因為摔下來的時候,他在下麵,林鱗遊在上麵……

餘妙蘭也受了傷,在房間與思思摟在一處,聽著樓下的動靜擔驚受怕……

“林兄,你是真不行了啊!”裘不得默默喝著第四杯酒。

這會兒變得林鱗遊在下蔣阿演在上了,繡春刀的刀尖,也懟到了林鱗遊臉上……

“彆特麼廢話了,幫……幫忙啊!”林鱗遊聲嘶力竭求救。

“幫忙可以,我的銀子呢?”都火燒眉毛了,裘不得還是雲淡風輕悠閒得很。

“我要是死了,你永遠彆想知道你的……”林鱗遊手腳並用,膝蓋抵著蔣阿演的小腹,手抓著蔣阿演的手腕拚命向上頂,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都費勁,全靠一口氣撐著,一說話,氣就泄了幾分,蔣阿演手中的刀尖猛地刺進了他的臉頰,一絲鮮血立刻從他白裡透黑的俏臉上滑落……

“有道理啊!”裘不得抓向斬馬刀。

卻聽林鱗遊一聲大喝用勁向上一頂,蔣阿演飛身而起,躍開數步——他也是看到旁邊這人要動手,主動放開了,要不然林鱗遊頂不開他。

裘不得卻陰陽怪調:“你這不是行的嘛!”

林鱗遊掙紮著爬起身,蔣阿演卻似並不想給他機會,提了繡春刀撲進起來,卻見眼前一道白光掠過,他的咽下,慢慢現出一道血痕……

蔣阿演大睜了眼,腳步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撲倒!林鱗遊側身讓過,“噗通”一聲,蔣阿演的身軀重重載下,一顆腦袋骨碌碌滾向一旁,脖間現出一道齊整的切口,一道血箭這才從切口間噴湧而出,濺了滿地……

裘不得甩了甩刀身,慢慢收刀入鞘。

這一幕,林鱗遊越發覺得熟悉了,在邊關,那些韃靼蠻子的頭顱就是這樣飛上半空……

心狠手辣,殺伐果斷!

是個狠人哪!

“銀子。”狠人默默抬眼,看向林鱗遊,將第五杯酒送到唇邊。

“乒乒乓乓的好吵……發生什麼事了?”裹著輕紗睡袍的張賁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睡眼惺忪,一邊打著嗬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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