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是甘蔗。”林鱗遊笑著打圓場。
林鱗遊倒是鯨商錢莊的常客,那護衛和迎門童子都與他相熟,往常林鱗遊取了銀兩總會賞賜他們一二,
童子見了林鱗遊,立刻擺出笑臉相迎:“公子,您來了,快裡邊請。”
護衛們見此,也就不再阻攔,隻還心存疑慮:
“這個時節,哪還有甘蔗?早發紅爛心了……”
“是啊!就算是甘蔗,哪有人用布包裹地如此嚴密?”
“或許正是用布包著,才不至腐爛發黴?”
“是嗎?若是如此,下回咱也試試。”
“看來,他是個愛啃甘蔗的主啊!”
……
一直迎至裡邊,設座兒坐了,童子這才退下。
錢莊賬房先生著夥計看了茶來,在兩人身旁立住,向林鱗遊問道:“林公今兒個是存銀還是支取呀?”
“照例。”林鱗遊說著,從懷中掏出莊票。
賬房先生答應著,接了莊票,正要下去取錢,裘不得道:“老遊,都這時候了,你還跟我玩心思?照例是取多少?”
賬房先生看了看裘不得,又望向林鱗遊。
林鱗遊放下茶盞,笑道:“抱歉,習慣了……”
“那,還照例?”賬房先生依然望著林鱗遊,“照例是……”
“莊票給我!”裘不得大手一攤,伸向賬房先生。
看來他說話並不好使,因為賬房先生又看向了林鱗遊。
“給他吧!”林鱗遊無奈道。
裘不得伸手搶過莊票,見是麵額五千兩,上麵蓋著官印錢莊印交子印,看來還是一官家錢莊。交子印上方印著存入的時間:大明永樂八年二月二日。
“都取出來!”裘不得將莊票交還賬房先生,“三千兩兌成寶鈔,一千兩兌成金葉子,剩下兌成一百兩和五十兩麵額銀票各半!”
賬房先生剛要把眼睛移向林鱗遊,裘不得一聲喝:“看他作甚?我說的話不好使?”
“客官,不是這麼說……你有所不知,咱《大明律》有規定,客人支取銀子,有禁限……”賬房先生賠著笑,“隻怕支不了那許多。”
“放屁!”裘不得道,“《大明律》有銀禁令,何嘗有金禁令?”
“有……”賬房先生鼓起勇氣說了一個字。
裘不得一拍茶案,引得護衛們紛紛注目,正要發火,林鱗遊無奈朝賬房先生揮手:“照他說的辦吧!”
“可是……”
“還可是什麼?!”裘不得著實心焦不耐煩。
“銀庫隻怕沒有如此多金葉子。”賬房先生說,“從彆處調取,也得時間……”
“那就隨便換成什麼金子,隻要是金子就成!”裘不得道。
賬房先生見他這麼暴躁,也不想過多糾纏,帶了莊票匆匆往櫃上去了。櫃台上,三名夥計算盤正敲得啪嗒響,一副熱火朝天生意興隆的景象。
“裘兄,你要這許多金子乾啥?須不好隨身攜帶。”林鱗遊問道。須知一千兩銀子兌成金葉子,也有個十幾斤重。
“你懂啥?”馬上就有錢到手了,裘不得也輕鬆起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跟江湖人士打交道,還是金子最好使。”
“嗯……不過,你能不能給我留點兒?彆全都取光啊!”
“你少裝糊塗!”裘不得道,“你身上難不成,就這一張莊票?那一箱金子,起碼值十萬兩銀子!”
“什麼十萬兩?一頭牛哪裡拉得動那許多!”林鱗遊叫苦起來,“最多八萬兩!”
“看來,你把金子都兌了?”裘不得冷笑道。
“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你不告訴我金子的下落,我便也不問,總之這些花完了,我會再來找你要。”裘不得說,“就按你說的,算他八萬兩,咱倆對半分,你也得分我四萬兩。”
林鱗遊:“……”
我次奧,是真想不起那些黃金藏哪了啊!自己身上各家莊票倒是的確還有幾張,加起來估摸著有個三萬兩,不過這一段時間以來揮金如土地已經花了五千兩左右了,加上現在被裘不得拿走的五千兩,一萬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