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將夜(2 / 2)

還好改良了煙霧彈,拔開塞子就能出煙,要不然,抱著一個姑娘還沒法點火。

也很欣慰,自己的發明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待回到京城,看張賁還有何話說?

不過,按著火藥司公公教的,加了三勺糖,這威力果然大啊!濃煙源源不斷,嗆得他和雪娥都咳嗽起來,眼裡也被熏出了淚花。

莫非是自己的加糖的勺子太大了?

林鱗遊抬袖捂住口鼻,護著雪娥——確切地說,是雪娥緊緊抱住了他——小心翼翼挪到濃煙邊緣。

還好雪娥身子嬌小,不然行動起來還真不方便。

半個身子剛探出濃煙,幾支羽箭就朝他們疾射而來,幾個人邊放箭,邊奔跑著向他們這邊靠近,為首的,正是朱有熺的貼身護衛!

林鱗遊揮刀劈開射來的羽箭,箭雨來勢洶洶,隻能又退回濃煙之中。

四周似乎都有腳步聲,慢慢向他們逼近,上方不停地有羽箭落下,幸好有煙霧做屏障,他們失了準頭,但還是有幾支歪打正著射向了他倆,都被林鱗遊聽聲辨位給打掉了。

但這麼縮頭躲在煙霧中也不是辦法,不被射死也給嗆死。

看雪娥的一張小臉都已經憋得通紅了。

林鱗遊正準備殺出去,忽聽煙霧中又響起幾聲咳嗽,估摸著是馬車夫的,這家夥命倒挺硬,明明血都飆出那許多了,看那箭射的正是他腦袋的位置!這都不死?但林鱗遊可顧不上他,摸出兩枚竹筒,衝出煙霧,朝著護衛他們方向丟了一隻,又朝右手邊丟了一隻,掙開雪娥鐵箍般的小手,叮囑一聲“跟住我”,揮刀向左邊殺去……

……

袁江一夥錦衣衛被關押在錢塘縣縣衙大牢中。楊放幾次想去看他們,都被陳諤勸住知縣葉宗行攔住了。

葉宗行道:“先生去看他們,豈不是自討沒趣?還是不看的罷!”

“你們,打算如何處置他們?”楊放問。

葉宗行道:“這個在下可做不了主,得等寒鐵公回來,自有分說。”

卻不知寒鐵公周新此時也被關在了大牢中——餘杭縣衙大牢。

餘杭也是周新的按察區域,知道餘杭知縣爛斂錢財、對百姓大逞淫威,周新剛剛視察浙西水災歸來,尚未來得及歇一口氣,就脫下官服,打扮成平民模樣往餘杭縣微服巡察去了。

好巧不巧,正被他撞見餘杭知縣在大街上鞭打百姓,周新上前嗬斥,餘杭知縣不知他廉使身份,喝令衙役將其抓了起來。

周新倒也不急,也不辯解亮明身份,趁機在牢中向那些囚犯了解情況,掌握了知縣貪汙的罪狀。

話說餘杭縣衙大牢有一牢頭,也姓周,名吉力。周新除了向那些囚犯了解情況,從周牢頭這兒也獲取到不少信息。

卻不是他發問,而是周牢頭主動吐露。

也不是向周新吐露,而是無意說出。

因這周吉力平時慣常吹牛扯皮,聽他說話,倒成了牢中囚犯們的一大消遣樂趣。

周吉力:“你們這些囚犯!老子告訴你們聽,一,王侯將相就是種乎!二,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三,儘人事,聽天命!”

又對同僚獄卒說:“這世上,最大的公平,就是不公平。苟利國家生死以,家族傳承吾輩責,這句話,我每天都會在心裡反複。”

獄卒:“受教,受教了牢頭。”

周吉力也是說到做到,那句話不但每天在心裡反複,嘴上也不停反複,儼然成了口頭禪。

周新剛進去沒多久就聽他說了不下三次。

於是他問道:“這麼說,牢頭你家族不同尋常啊?”

“你這不是廢話?”周吉力見居然有囚犯對他產生質疑,更是來了勁,“你可知那新來的按察使?不久後就要來我們這,他姓周,我也姓周,你明白了?”

“……明白,”周新,“但也不是特彆明白。”

“嗬,我跟你一個囚犯能講明白,那才叫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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