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不敢。”楊威道,又小心翼翼問:“那卑職,該如何是好?”
張賁不知李春是來找王凱的,還道是楊威引來的。
其實奏折的事,皇上已經知道了,卻並未起到什麼作用,除了將餘杭知縣革職問罪,至於浙西通政趙居任,是治水的一把好手,又有戶部尚書夏元吉兜底說情,便“暫宥不問”,隻是命人重去浙西視察後,得以按周新奏章所言減免租稅賑濟災民。
可惜周新還是含冤死在了詔獄中。
再翻看奏章,朱棣亦感後悔,因周新是南海人,不禁發出了“嶺外乃有此人,枉殺之矣”的感歎。
隻是李春他們並不知奏章已在皇上手中,還費儘心思地想要欲蓋彌彰。
當然,皇上不拿奏章說事,張賁自然也不會讓一個校尉知道,心裡想著,不如將楊威作餌,如果李春他們真敢殺了楊威,就可進一步激怒皇上,加緊對紀綱他們動手的步伐!
雖然此舉,不太厚道。
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如果犧牲一個校尉能扳倒紀綱等人,很值得!
張賁想了想,對楊威說:“從後門走,去南司,找鎮撫使。”
楊威猶豫道:“如果李春真安排了人等著我,後門隻怕也有他的人。”
“難不成?你想在我這躲一輩子?”張賁道,“出了門,不要耽擱,你就馬不停蹄往鎮撫司奔就是了!”
千戶所本就歸鎮撫司所轄,而中中千戶所,是離鎮撫司衙門最近的。
楊威不敢違抗,隻得聽從張賁安排,出了後門,卻並未朝鎮撫司奔去,翻牆進了民居,打算躲到天黑,再次出城!
這次他堅定了決心,出了城就再也不回來了!這些做上官的,就沒一個能靠得上!
張賁並沒有告訴他,南鎮撫司的鎮撫使,也信張,叫張信,是英國公張輔的堂兄,也是他張賁的兄長,自己人!如果皇上還安排紀綱的人掌南鎮撫司,那將鎮撫司南北分家,還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楊威聽從張賁的,或許還真有一線生機。然而他並未聽從,所以,出了城之後,就真的再也沒能回來……
然而,楊威此人,也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在城外被李春的人追上之後,拷打一番,楊威就將奏折的鍋,一股腦全推在了張賁林鱗遊他們頭上,即使他並不確信,奏折是被林鱗遊所奪。
由此,李春倒更是相信了,奪了奏章暗地裡想要搞他的,果然是自己的仇家!
這事兒沒完!
當然,茲事體大,李春不敢胡來,又不敢去找紀綱,隻得先找了指揮使袁江,詢問對策。
袁江聽了,倒是不慌不忙:“一封奏折,就算他交給皇上又能如何?如今你倒成了欺君!你自己做下的,自己解決吧!”
這模棱兩可的話,倒令李春更加不敢胡來了。
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又不能鬨大……
那就暗著來!
李春歎:弄巧成拙,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這一回,得仔細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