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事先準備充分,帶了酒。
一口牛肉一口酒,吃飽喝足,躺上床,被一蓋,什麼都不想,睡著就好了。
夏末草場的夜晚還有點涼。
這一晚,林鱗遊做了很多夢,有關於自己的,也有關於原主的……
當夜無話。
第二日也無話。倒是出了點太陽。
林鱗遊整日縱馬揮刀在草場奔騰,跑累了就坐江灣處釣釣魚做個烤魚打打牙祭,牛肉吃完了酒喝完了就上山拿去,杜力夫也從來不會不給。林鱗遊就是整不明白,牛羊不用自己放,人也不用自己管,王謙把自己發配到這裡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不過王謙說這地兒輕鬆,倒的確不假。
就這麼無所事事百無聊賴地過了七日,林鱗遊在草場玩膩了,打算過幾日進城看看小妹容兒,順便探探張賁和王謙的口風。
主要是這幾日時不時來一場大雨,揚子江漲水,沒有渡船,過不去。
杭州等地大風潮,都發了水災。通政司奏報稱:時天淫雨、烈風,江潮滔天,天地水高數丈,南北約十餘裡,東西五十餘裡。仁和十九、二十居民陷溺死者不計其數,存者流移,田廬漂沒殆儘……
所以,他得等雨停。
杜力夫也在等雨停,雨停了,草乾了,他才好辦事。
尖嘴猴腮那人給杜力夫出主意:“千戶,不一定非得等雨停哪!我們搞些猛火油,潑在草上,不就一樣可以……”
“如此,痕跡太重!再說,那猛火油可有大用,誰敢打它的主意?”杜力夫道,“我告訴你們,以後提都莫要提起!”
尖嘴猴腮啞火了,卻又有一人道:“何須如此麻煩?咱們一擁而上,亂刀將其剁成肉泥!乾淨利索!”
杜力夫將刀丟給他:“行,你去辦吧!誰想去的,一塊兒!”
眾人也都低下了頭,默默道:“都聽千戶的。”
杜力夫道:“想要回去,就乖乖聽我的,彆整這些沒用的主意!”
“千戶也想回去嗎?”有人問道,覺得杜力夫在這裡,沒有上官管著,過得不是很悠閒舒坦?剛來的時候,他還沒這麼肥呢!
不過草場的牛馬羊也不少進了他們的肚子,少了牛羊,受責罰的是那些牧民農戶,牧羊不活,死於馬匹,必受懲罰,怪不得有那麼多高腳小屋空下來,不少人跑路,想必牧監主事也是因此而逃的。
杜力夫道:“廢話?我不想回去?老子千裡迢迢從草原來,難不成是為了來看這個草場?既如此,我何不待在原來的草原,原來的草原還更大!在這,還得時不時替紀綱他們擦屁股!”
正說間,林鱗遊又上山來討酒討肉喝了,眾人散去,杜力夫極力邀請林鱗遊今晚一塊在此與兄弟們把酒言歡。
“我跟他們,沒什麼好聊的。”林鱗遊講話倒直。
雖然這幾日,的確想找人聊聊天,但他寧願跟馬兒聊,這群人個個獐頭鼠目的,一看就不是同道中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跟這些人待久了,還是更喜歡跟馬兒牛羊啥的待一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