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花房夜久(2 / 2)

婀娜王朝 尤四姐 8205 字 10個月前

他聽得發笑,“害怕還那麼驍勇?差點兒沒把我給坐斷了。”

她臉上一紅,低低道:“彆拿這事兒說笑,由頭至尾我都很認真。”

他兩臂緊緊扣住她,“我知道,也很滿意,活了二十幾年,就屬今天最舒坦。這會兒回頭想想,以前就跟白活了似的。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誰讓你是我最親的人。我還要讓你給我當太子妃,將來當我的皇後。”

這時候宿家已經再不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阻礙了,反正權也沒了,人也進了大牢,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還管其他?

星河耿耿於懷的是彆樣,“我就問你一件事兒,你先前和我說的,你有心上人,那個人是不是我?”

太子差點忘了這茬了,他有意逗她:“肯定不是你,不過眼下咱們都這樣了,那個心上人不提也罷,讓她嫁彆人去吧,我隻要你。”

她側目不已,“彆裝樣兒了,就你這心眼子,沒人敢和你夥著過日子。”她堅定地說,“這人一定是我,彆以為我不知道。我打發人查過,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就說明壓根兒沒這人。”

他無聲笑起來,“臭德行,還真查過……”起伏顫抖的胸膛,震得她腦仁兒晃蕩。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腦瓜兒不算笨,要是回頭纏著問我要人,那才叫我頭疼。彆瞧我地位高,其實我的交遊隻京城這麼一小片地方。我有一顆青梅,咬起來又甜又脆,彆人的我夠不著,也不稀罕。做夫妻得講究旗鼓相當,弄個二五眼在身邊,我怕自己活不到四十歲就給氣死了。”

她長舒一口氣:“那就成。”

他順著玲瓏的曲線下移,摸了摸她大腿根上凝固的血疤,吻她的額頭:“還疼嗎?”

頭一回就這麼不要命,要不是覺得沒有明天,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疼是肯定疼的,但疼完了心裡舒坦。她把自己交出去了,交給自己愛的人,就算判她上斷頭台,她也能從容赴死了。

隻是想起又得和他分開,心裡總有些空蕩蕩的。她害怕寂寞,這牢裡一點聲音都沒有,讓她感覺窒息。

太子摟著他的大寶貝兒時,心裡還在不停盤算,再讓她在這兒委屈兩天,明天就指派獄卒露個口風,說太子算無遺策,皇後終於栽了跟頭了。後兒來接她,就說蝦須簪的事兒查不出結果來,皇父念在她要給他生皇孫的份上,暫且讓她回東宮靜養。不過她嫌疑未除,不能再入外朝為官了,錦衣使的頭銜始於她,也終於她,今後不得任何女人出仕,這麼一來就齊活兒啦。

東宮畢竟地方小,伺候的人雖多,多嘴的卻沒幾個。德全能管住自己的嘴,最不老實的就是耗子爪,她為了要去找星河,連哭了三天。看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人,太子覺得自己提前當爹了。最後為了不讓她禍害他,狠狠心把她關在配殿裡,一直關到今天。

回去得先把首要的幾件事處理好,關於蝦須簪的事兒,他和皇父早有約定,事實如此,滿朝文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隻有皇後和延齡夫婦服罪的時間,星河所知的和眾人所知的差了三天而已,這上頭糊弄過去,就沒什麼問題了。

他在她額上親得山響,“你好好養著,我想轍讓他們給你送補湯來。”

她說不必,想起他給獄卒塞銀子的樣子,她就疼得鑽心。

他笑了笑,用力握她的手,“星河,你等著我,我很快就接你出去。”

兩情依依,這是他這輩子最難舍的分彆。他一步三回頭地去了,星河目送他離開,勉強彎腰歸攏那些草,看見衣領下斑斕的胸脯,一霎兒五味雜陳起來。

那廂回到東宮的太子,頭一件事就是吩咐德全去打發蘭初。發放幾十兩銀子,恩準她出宮回家,這事兒就結了。可蘭初是個不知好歹的,她死活不肯回去,說家裡爹娘死了,她回去也沒舒心日子過,還是留在宮裡的好。

德全是很了解她的,對於一個吃油了嘴的人來說,宮外頭簡直滿世界石頭,沒有她下嘴的地方。命婦院挨著典膳廚,什麼好吃的都先經她那道,彆說家裡沒人了,就是父母健在,她也不願意回去。德全很為難,說做不了主啊姑娘,“你得去求太子爺,看怹老人家能不能體諒你的苦衷。”

結果蘭初真來見太子了,跪在那裡聲淚俱下,就是不願意出去。太子看著地心裡跪的人,腦子都炸了。

這是怎麼了?這東宮難道風水不好,怎麼儘出妖怪?他歎了口氣,對德全說:“她想留就留吧,推下井泡上三天,發得海參似的再撈上來,埋到小黃莊就完了。”

蘭初一聽要死,呆住了。哭天抹淚半天,還是老老實實出宮了。

接下去就是耗子爪了,他隔窗喊了一聲侍中,對於良娣這個名號,彼此從來都沒認同過。

茵陳捅破了窗上油紙,因為連窗戶都封起來了,她把一個眼睛貼在了洞上:“彆的免談,我要見星河姐。”

太子說彆著急,“她後兒就回來了。”

茵陳一聽有緩,立刻把窗上的紙都撕下來了,滿臉希冀地問:“沒騙人?後天一準兒回來?”

太子有些嫌棄地看著她,“你值得爺費心騙嗎?我來是有句話想叮囑你,宮裡發生的事兒,就是皇後和延齡圈禁的事兒,時間往後挪三天,不許說是當晚就判處的。”

有事相求還這麼橫,茵陳十分瞧不上他,“主子爺,我笨得很,不知道您為什麼要這麼吩咐。”

他說話不兜圈子,直截了當道:“為了替你留住你星河姐。你如今是太子良娣,這輩子彆想另嫁他人了。星河這會兒可是自由身,回頭她跟了彆人,你就哭去吧。”

這麼一分析,還是為她?雖然她知道太子的小九九,打的是整個宿家的主意。但她是個明白人,知道宿家的事一天解決不了,星河就一天不能踏實嫁給太子,自己想和她在一起的願望就實現不了。宿家的生死存亡她並不關心,她隻知道幫助太子圓了這個謊,星河就能天長地久留在宮裡了,這麼一想很上算,交易隨即便達成了。

然而有些事,並不樣樣儘如人意。

刑部大牢前的長街上,銀袍金甲的人緩步而來。需要打點之處自有副將料理,他推開那扇厚重的牢門走進去,天牢裡白天都燃著火把。一直向前,走到儘頭才看見蜷縮在草垛子裡的人,曾經那麼不可一世的錦衣使,褪去了光環反倒平實可親起來。隻是精神不濟,睜開眼認了半天,才認清來人是誰。

掙紮起來,她走到牢門前,麵帶愧色地寒暄:“霍大人怎麼來了?”

霍焰蹙眉看她,“你還好嗎?”

她說還成,捋了捋身上囚服道:“怪失禮的,讓您看見我這幅模樣。”

霍焰倒並不在意那些,他隻是覺得一個姑娘落到這步田地太坎坷。太子這回算是求仁得仁了,可她呢,好好的女孩子身陷囹圄,說不定最終還會被犧牲。

“宿家是救不回來了,不用抱任何希望。你願意離開嗎?我可以想法子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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