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愣子年紀要大些,倒是吃過那麼幾次。
不過那時吃的涮羊肉蘸的醬是二八醬,哪能像今天這般奢侈,蘸的純芝麻醬。
而且李學文帶來的羊肉十分鮮美,竟沒有多少膻味,經過趙申處理過的羊肉薄如紙片,更是增添了不少風味。
王二愣子發誓,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羊肉了。
“斯哈~學文,你帶的這羊肉可真不賴啊!”
饒是趙申這樣見過無數食材的廚子,也對今天的羊肉讚不絕口。
李學文笑了笑,這些羊肉自然是空間出品了,好吃是因為貴,一分錢一分貨。
涮羊肉越吃越熱,幾人漸漸感受不到外麵的風寒了。
那些本來提前排隊的客人,看著幾人狼吞虎咽的吃著涮羊肉,心裡早已罵娘。
天老爺,這還有王法嗎,這還有法律嗎?
真是饞死人不償命啊!
不過他們的臉皮還沒厚到上前討要一口來吃,一個個的搬著椅子坐到了飯館外麵。
但是外麵太冷了,雪一直下,冷風如刀,刮得人臉頰生疼。
“焯!我受不了了!要回家!”
終於,有人頂不住了,氣呼呼的罵了一句,頂著風雪回家。
在家裡起碼還有暖呼呼的熱炕,在這裡排隊,要麼忍受天氣的身體折磨,要麼忍受美食的精神踐踏。
有人帶頭,就有更多的人離開,最後,飯館內外,本就不多的人流一下子都消失了。
飯館內,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大笑起來。
“哈哈哈,咱們這有點太得罪人了!”
趙申夾起一塊羊尾油,臉上的橫肉擠在了一起。
幾人吃得過癮,進食的速度漸漸放慢了下來。
“學文,你書看得多,可曾知道這涮羊肉的來曆?”
趙申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便直接問在場學曆最高的李學文。
李學文沉思幾秒,開口道:
“趙老哥,我隻知道這種吃法最早是從北邊的遊牧民族那兒傳過來的。
具體來源嘛,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曾聽說過一故事,也不知真假。”
飯桌旁前的眾人起了好奇心,紛紛向他看來。
“學文,甭管真假,就咱們幾個人聽,且說來聽聽。”
李學文好整以暇:
“相傳呐,當年忽必烈率軍南下,想起家鄉的美食清燉羊肉,於是吩咐下麵的廚子做一頓。
廚師這邊才開始準備,怎料敵軍來犯,廚子心想忽必烈是一定要吃這羊肉的。
於是他急中生智,飛刀片下羊肉,往熱湯裡燙幾下便撈出,撒上細鹽,這羊肉就成了。
忽必烈連吃幾碗後,翻身上馬迎敵,大獲全勝。
在慶功宴上,他還特地讓廚子重新做了一遍羊肉片,並給這道菜定名字:
涮羊肉!”
趙申幾人聽得神往,嘖嘖稱奇:
“竟還有這樣的典故,今天可真是來著了!”
李學文重新動筷子,“這故事我也是聽來的,真假難明,大夥兒就當個聽個樂嗬。”
小山子小聲的對王二愣子說:
“李哥懂得可真多,我要是能像他一樣厲害就好了。”
王二愣子看了看小山子的臉,隨後撲哧一笑。
“山子,咱們老老實實做事吧,彆想有的沒的。
沒聽趙廚師長說麼,人家李小哥是看書多,你看得進書麼?”
被王二愣子揭了短,小山子訕訕一笑:
“主要這念書太沒意思了。”
“行了,吃肉吧,吃肉不積極,腦袋有問題。”
小山子眼見著盤子裡的羊肉逐漸減少,也顧不得搭茬了,專心加入
到乾飯大軍之中。
這頓火鍋吃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結束,李學文帶來的那些羊肉全被消滅光了。
眾人懶洋洋的癱坐在椅子上,一個個紅光滿麵,肚子溜圓。
“吃得好爽,若是能天天吃到這樣的人間美味,讓我做什麼都行。”
小山子的話道出了眾人的心聲。
像這般約著幾個好友,吃著火鍋聊著人生,實在快哉!
“學文!你還能弄到像今天這種成色的羊肉麼,我想弄些回去給老婆孩子吃。”
趙申低聲詢問。
作為一個廚子,見了好食材,就像貓聞到了魚腥。
“這我不敢打包票,回頭我去碰碰運氣,運氣好沒準能弄些回來。”
李學文習慣了說話留幾分餘地。
“那我先謝過了。”趙申揉了揉肚皮,麵上洋溢著滿足。
吃飽喝足,眾人各回各家。
“老六、王二楞子、小山子,派出所過幾天可能會給你們頒發榮譽獎狀和一些補助,這幾天你們多留意一下。”
三人一下子激動了。
這可是莫大的榮譽!這條大腿果然沒有抱錯!
“行了,你們回家樂吧,我先走了。”
和侯六幾人分彆後,李學文獨自推著自行車,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組長!李組長!”
李學文忽然聽聞有人在喊自己,循著聲音看去,卻見一女子朝自己跑來。
錢芳琳見李學文看過來,臉上帶著笑意,小跑著來到他身前。
郭澤進了新部門,工資待遇翻了幾番,便有了底氣跟錢芳琳提結婚的事情。
兩人此前互相見過對方的父母,已經約定了婚期,擇日就要辦喜事了。
錢芳琳對自己未婚夫的師傅,也就是李學文,心中充滿了感激。
如果沒有對方,郭澤現在還困頓在貧困的家庭裡,為了家人的生活打拚,哪敢和她談婚論嫁?
“琳姐,怎麼了,是來給我發喜帖的麼?”
李學文笑嘻嘻的問道。
錢芳琳臉上飛上一抹紅霞:
“李組長,我和阿澤結婚時一定會請你的,隻是今天我找李組長你是為了彆的事情。”
“哦?有什麼事情是我能效勞的嗎?”
李學文以為是小兩口遇著了什麼困難,郭澤木訥不敢開口,讓人家女同誌來。
錢芳琳趕忙搖頭,“謝謝李組長,我不是為了我們的事,是汪站長!
他現在正到處找你呢,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路上碰著他了,他便讓我幫忙找。
沒成想真給我碰到了。”
李學文點點頭,原來是老汪的事情。
“那他有沒有說明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情?”
錢芳琳搖搖頭,腦後的馬尾一甩一甩的。
“站長沒說,他隻說如果我看到你,就給帶個信,說是讓你到站裡等他。”
“好,我明白了,多謝琳姐你的口信了。”
告彆錢芳琳後,李學文騎上自行車,朝著廢品站趕去。
今天是周末,本來是休息的。
汪樹成這個時候找上他,多半是有什麼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