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數珍會的幕後東家曝光!...)(1 / 1)

鳳歸朝 夢溪石 5897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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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芳禁不住歎道:“殿下身邊連一個侍女,都如此殺伐果斷!” 公主:“芳娘子覺得他們不該死嗎?” 蘇芳:“不不,我隻會比殿下更恨他們,就算您不讓人動手,回頭我也想找機會偷偷動手的,說起來,殿下又救了我一次。” 公主笑道:“芳娘子準備好支付報酬了嗎?” 蘇芳臉皮還挺厚:“大恩不言謝,談錢多俗呀,再說我身上也沒錢!” 她還想跟公主扯皮兩句,陸無事大步進來,朝陸惟與公主拱拱手,站定不言。 陸惟剛才沒緩過氣,一直充當背景牆,聽她們倆說話,此時臉上血色慢慢回來,抬了抬下巴。 “但說無妨。” 陸無事這才道:“周逢春不見了。” 由於皇帝指名要見周逢春,他們就帶上他同行,否則按照正常流程,應該是李聞鵲審訊完,再派人押送周逢春上京,時間還會往後推遲。 周逢春不會武功,雙手捆住已經是極限,要不然專門為他浪費一個人也不值得,這次為免他壞事,就將他關在一間空置的小屋子裡,後來雙方交手,場麵激烈,誰也顧不上去管他。 結果現在,周逢春失蹤了。 他能去哪裡? 這裡的村民除了一個馮一狗,其餘都死光了,前後得走上半天,才能到下一個有人煙的地方,要麼他就得進山,那更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跟著陸惟他們好吃好喝,反倒安全。 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在此時想不開逃跑的。 難道他是被擄走的? 公主自然而然想到這一點,並問陸無事:“賀家商隊的人數都清點了嗎?” 陸無事也想到了,點點頭:“無一錯漏,全都擊殺了。” 蘇芳忽然皺了一下眉。 弧度很小,但陸惟一直在?([(Xiao jia ren.)])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xiAojiaRen)?()觀察她,馬上就留意到了。 “蘇娘子是想到什麼?” 蘇芳想了一下,緩緩道:“我一直覺得,周逢春的存在,有些多餘。” 周逢春此人,不會武功,誇誇其談,長相放外麵可以糊弄糊弄人,像眉娘之類涉世不深的小娘子,就容易被他的皮相所蒙蔽,但這樣的人,在數珍會裡連名號都排不上。 之前蘇芳就有過這樣的疑問,上頭告訴她,因為周逢春是沈源之子沈冰,最恨李聞鵲,忠誠絕對不會出問題,而且他已經在永平城當了三年大夫,又跟孫氏侍女關係曖昧,是一顆隨時能用上的棋子,蘇芳也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但當她離開數珍會,遠走高飛這些天後,回頭思索自己在數珍會這些年的經曆,就越發覺得上頭指派周逢春作為她的搭檔,是有些古怪的。 這樣貪生怕死的飯桶,即便是沈源之子,又能派上什麼用場呢? 如果數珍會需要的是沈源之子這個身份,那為何不從一開始就找個人假冒沈冰算了? 也正因為這件事,蘇芳隱隱發現,之前她以為自己怎麼也算是數珍會的核心人物之一, 這種感覺也許是錯的。 她可能從來都沒有真正進入過核心, 隻是在外圍打轉。 既然已經背叛數珍會,她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將這些猜測都說出來。 “殿下和陸郎君,一位有什麼想法嗎?” 一開始,蘇芳對自己被逮住還有些不服氣,覺得運氣的成分居多,但現在一路走來,她清楚兩人的能力,語氣不自覺變得虛心求教。 這時,稟報之後就出去找人的陸無事去而複返,說的確是找不到周逢春。 天氣太冷,四周積雪還未融化,這種情況下人走了,多多少少是會留下足跡的,陸無事帶人找了一圈,足跡從關著周逢春的屋子後窗一路延展到村後方向,就再也看不清了。 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趁著剛才交戰混亂,眾人無暇顧及他時,跳窗逃跑了。 公主沒有說話,先望向陸惟。 後者閉目養神,好像要把剛剛的精氣神都養回來,聽見蘇芳的提問,慢吞吞睜眼,慢吞吞開口,語速也很慢。 “兩個可能性,要麼他被人帶走,要麼他自己走的。” “賀家商隊的人全死了,被人帶走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那他就是自己跑的。” “自己跑的原因又有幾種,要麼他不想跟我們上京,以為自己跑了就海闊天空,要麼他出於某種原因,不能跟我們回京,所以要提前走。” “村前的路走不通,一有動靜很快會被發現,他很難偷馬,那就隻能走後山,仙翁嶺那條路。” 蘇芳皺眉:“可是,仙翁嶺複雜多變,我跟著他們進去,若不是華三郎熟悉地形,恐怕一行人就要在裡麵迷路了,但凡周逢春有點腦子,都不應該自尋死路,還不如跟著你們安全點!”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隻有周逢春自己才知道了?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饒是陸惟料事如神,也很難去思考周逢春當時到底在想什麼。 但結論還是有的。 可能是周逢春腦抽了,一心想著跑路,看見陸惟他們分身乏術,直接就往仙翁嶺撞,那他很快就會死在裡麵,連屍骨都找不到。 也可能周逢春成竹在胸,另有盤算。 蘇芳:“難道他是為了金礦?” 公主:“馮一狗還在,沒被擄走,單槍匹馬進去找金礦,無疑是找死,周逢春應該還沒有到要錢不要命的地步。但如果他能活著出來,我們遲早還會碰麵。” 蘇芳也知道這個道理,她隻是覺得有點不安,周逢春的存在像個不確定的變數,尤其對方也在數珍會待過,知道蘇芳不少事情。 眾人都累了。 公主和陸惟身上也掛了彩,不想繼續討論沒有答案的事情,就起身各自歇息。 各家灶房裡還有前一日剩下的冷飯,熱一熱還能吃,但大家沒心情也沒力氣吃,公主眼皮都快合上了,任憑雨落給她換了衣裳,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還要上藥,直接倒在炕上就昏睡過去。 雨落隻好細細檢查公主傷口, 拿著藥膏一點點地抹。 “喵嗚……” 細細的貓叫從門口傳來, 雨落循聲望去。 一隻小橘貓在那探頭探腦片刻,又熟門熟路地進來,踩著貓步,仰頭看了看,像在丈量高度,然後一躍,跳上炕,又慢慢踱到公主身邊,低頭到處嗅,最後找一個自己覺得舒服的位置,也就是公主的頸窩,躺下,毛茸茸的臉蹭了蹭公主,滿足合眼,睡覺。 這小橘貓正是都護府裡叼了眉娘舊衣布料,被公主收養的那隻。 他們離開張掖時,公主想把它帶上,那也就帶上了,一隻小貓而已,跟著待在公主馬車裡就是,既不費勁,也不費多少糧食。 這小貓從此就有了從邊城一路往東的經曆,等它將來到了京城,說不定還是天下第一隻走那麼遠路的貓。 比起初見時的臟兮兮和瘦骨嶙峋,現在的小橘毛色鮮亮許多,肚子也圓乎乎的,摸起來手感很好,當然小貓的肚子不是所有人都給摸的,隻有當它躺下來翻出肚皮,毫無防備時,才願意讓最親近的人摸一下。 雨落看著它肚皮一起一伏絨毛跟著微微顫動的樣子,禁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戳一下,小貓縮了縮肚子,無聲嗷嗚一聲,似在抗議,眼睛卻壓根都沒有睜開,小尾巴搭在公主肩膀上,隻有尾巴尖兒動一下。 即使是在這荒村中,剛剛經曆過生死的片刻安寧靜好,也足以讓雨落看著這一幕露出笑意。 他們沒有睡多久,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陸續起來了。 因為還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 賀家商隊的人雖然都被處理了,但是賀家那邊肯定有人在等著他們回去彙報的,要是賀童他們沒回去,那賀家肯定還會再派人過來。 陸惟他們暫時還不想把自己暴露出去,那就得早點啟程走人。 另外失蹤的周逢春也是個隱患,誰知道他跑出去會不會再引什麼人回來。 他們必須儘快清理掉這裡的痕跡並離開。 雨落精心準備了早飯。 曬乾的石首魚鰾切上一點同樣曬乾的香菇,跟小米粥一塊熬煮,小米入口即化,湯汁入味,魚鮮四溢,是桌上最亮眼的主角。 此外還有桂花米糕,麻油酥餅,蔥油餅,椒麻手撕雞,蜂蜜雞腿肉。 再上一個涼拌野菜,這桌上就堆滿了。 雞是村民自養的,公主他們走了也帶不走,隻能將那些吃不完的雞鴨鵝放走,能活多少全看它們的造化,不然它們沒有人喂養,遲早是要餓死的,其他食材則是車隊自帶的。 眾人分桌分餐,但托公主的福,陸惟和蘇芳也都蹭到一份。 睡足了一夜之後,又有熱乎乎的美食下肚,大夥都感覺重新活過來一般,渾身暖洋洋的,更有種歲月美好的錯覺。 蘇芳吃人嘴軟,加上公主和陸惟沒有審問她,甚至沒有限製她的自由,她想走就走,跟賀童的粗暴狠辣,對比?([(Xiao jia ren.)])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xiAojiaRen)?()實在太過強烈了,她就難得勾起一絲良心。 不多,但好歹是有。 想想自己跟蹤賀家商隊原本的目的?([(Xiao jia ren.)])?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xiAojiaRen)?(),就是為了探取情報籌碼,她想了想,就道:“殿下和陸郎君想知道,數珍會的幕後東家,是誰嗎?” 陸惟和公主對視一眼。 他們早就知道,數珍會相當於一個當鋪,彙聚南北各地的寶貝再集中進行拍賣,這個過程,也就是銷贓。 有賀家這樣龐大的商賈穿針引線,那麼南北兩端,肯定都離不開有權勢的人。 已知北朝這邊,絳袍內宦牽出了陳內侍,背後可能是有人勾結宮中宦官,將內庫裡的寶貝運送出來,而且還有內應開了方便之門。 而南朝那邊,公主他們了解的相對就要少很多了,畢竟離得遠,也不熟悉,很難去推敲。 陸惟:“蘇娘子願意告訴我們?” 蘇芳點點頭,也不賣關子了,直接就給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答案。 “數珍會的主人,正是南朝太子陳逕!” 蘇芳跟她弟弟蘇慶,都是被王府送入宮的,容貌談不上出色,但也是清秀,他們進宮的原因是,當時王府獻了個美人給太子殿下,美人也需要有人襯托,他們就是美人的“陪嫁品”。 蘇芳原本是作為附贈和後備,隨時有被太子看中的希望,她也跟著纏了足,了舞。當時南朝宮廷很流行掌上舞,便是讓女子小腳尖尖跳上健壯男子的手掌或臂彎進行舞蹈,女子飄逸,男子陽剛,對比?([(Xiao jia ren.)])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xiAojiaRen)?()強烈,更增美感,在南朝權貴間流行一時,有段時間甚至風靡到北方去。 至於這種纏了足的女子跳起舞來有多痛苦,自然不是權貴們應該關心的問題,許多少女未等長成,便因劇烈跳舞而雙腳畸形骨折,終身無法行走,繼而被當作廢棄品掃地出門,而她們的下場如何,也不會有人專門去調查寫入史書。 蘇芳幸運些,在她還未因為跳舞廢了腳之前,就先因為做事伶俐認真,筋骨也還不錯,被太子選中,送去放足武,然後幫太子做事。 到這個時候,她已經知道,這位南朝太子,野心勃勃,也是想要做一番事情的,否則不會細水流長苦心經營,弄出數珍會這種連同南北的當鋪,甚至將觸手伸到北朝宮內去。 蘇芳曾經滿心崇拜過太子。 這也是很正常的,哪個少女沒過一點春思,最厲害的人就在眼前,不僅救蘇芳於火海,讓她免於悲慘命運,蘇芳又是為他做事,難免有點想法。 隻是這點綺思在弟弟死後徹底粉碎了,蘇芳終於從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幻夢裡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前半生的滑稽可笑。 當那些亂七八糟的旖旎遐想都散儘之後,她的腦子就回來了。 “我記得,陳逕是皇後嫡子,出生就被封為太子,善騎射,善詩詞,武雙全,如今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北朝這邊,曾經還有人提出讓年幼的邦寧公主與南朝太子聯姻,以此鞏固璋國與辰國的關係,那還是先帝在位時的事情了。自然,最後也被公主父親光化帝否了。 兩國南北對峙,沒有打起來純粹是因為實力相當,誰也不想先挑釁對方,本來就沒有什麼睦鄰友好的關係,和親也需要有價值,這種聯姻就是毫無價值的,南朝也不會因為太子娶了北朝的公主就更加友好,也不會因為沒有聯姻就打起來。 公主的聲音打破了蘇芳的沉思,她回過神。 “不錯,但他太子之位也並非就坐得穩穩當當。” 陳逕既然出生就被封為太子,至今三十餘年,就說明他爹一直沒死,他當了三十年的太子。 一般來說,太子當這麼久,或多或少都會起一些變化,比如太子自己覺得太久了,或者有人覺得有章可做,又或者皇帝自己看太子不順眼。 如今辰朝皇帝不是暴君,但也談不上明君,他就是一個平平庸庸的守成之君,蕭規曹隨,既沒有北伐的夢想,也沒有名垂青史的野心,上天讓他當一天皇帝,他就敲一天鐘,該批的奏折就批,但該享受的也絕不落下。 而陳逕卻很有理想,他眼看著北朝換了三個皇帝,每次都是一個絕的機會,但自家老爹都因為不想折騰而眼睜睜讓這些機會滑過,陳逕著急上火,又不能說造反就造反,隻能另辟蹊徑,試圖以數珍會來影響天下和朝局。 經過這些年的經營,數珍會已經不僅僅是收集消息的當鋪,它通過當鋪和商隊連通大江南北,為陳逕帶去無數消息的同時,也將關係網從民間悄然延伸至朝堂宮闈。 不過由此帶來的麻煩也不是沒有。 皇帝察覺陳逕的作為,非嫡出的皇子蠢蠢欲動,平靜之下的明爭暗鬥,說明陳逕這個太子當得不是很安生。 也許他的初衷是為了偵查情報,為以後統一天下作準備,但他畢竟不是皇帝,太子乾這種事情,是有風險的。 公主:“也就是說,先前你說的南朝貴人,就是陳逕了?” 蘇芳:“不錯。若是順利,您就會被人買下,充為禁臠,而太子也會將此事廣而告之,讓北朝成為笑柄,失去人心。又或者,最後由太子派人出麵,把您買下,將您獻給他的父皇為妃,如此對北朝也是一種羞辱。” 公主笑道:“陳逕這樣大費周章,還不如自己直接造反當皇帝,再舉兵北伐呢,都是一國儲君了,怎的隻能走這種齷齪法子?” 蘇芳不懂這些,也沒接話,搖搖頭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至於數珍會在北朝宮廷的接頭人是誰,我就不知曉了。” 她夾了一筷手撕雞送入口中,花椒與麻油的味道混合,將走地雞們洗練成滑嫩的肉質。她原本是不吃芫茜的,但忍不住又加了一勺子切碎的芫茜進去,讓這口手撕雞變得更加完美。 蘇芳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完整細膩品嘗一頓美餐了。 以前雖然也能吃上比這好太多的肴,但當時的她心事重重,根本就無暇關注吃進嘴是什麼味道。 直到此刻,雖然死裡逃生,雖然與在座的陸惟和公主也不算朋友,但她卻有種格外放鬆的如釋重負。 也許是因為卸下長久的包袱,再也不用背負前行,她從前在數珍會,雖然地位超然,雖然也有過虛榮興奮的時刻,但內心未嘗不知道這些並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若不是當時對自己弟弟的放不下,對太子的一縷情思,她可能更早做出抉擇。 但蘇芳也很清楚,太子那邊一定不會放任她逃之夭夭,一定會派人來找她,就算她早點醒悟,也未必有今日的幸運。 無論怎麼說,她現在已經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至於會不會被抓到,麵臨更嚴厲的處刑,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滋味太好,她不用再為背負人命而失眠,也不用為數珍會的計劃冥思苦想,從今往後,她就是蘇芳,也可以是王芳,李芳,茫茫人海裡一枚不起眼的浪花。 這一切,還得感謝公主和陸惟的到來。 是他們變成了蘇芳的契機。 廣告是本站能長期運行的根本,關閉廣告之前,請點一次廣告。 完整要請進入笑_ィ圭人_小-說。 ,前需關閉廣告攔截及退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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