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喊你呢沒聽見嗎?躺地上乾啥?”
蘇回門推開一條縫,隻看到裴野上半身。
見他怒目圓瞪,臉色漲紅,不由奇怪,又把門再推更開一點,就看到另一個熟悉的麵孔——
“夏檸???”
蘇回瞌睡蟲一下跑光了,傻眼看著兩人,愣愣問了一句:“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夏檸、裴野:“……”
兩人迅速分開。
夏檸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忍著痛,黑著臉起身走出房間。
蘇回一頭霧水,再定睛一看裴野:“你身上哪來那麼多血?”
裴野提褲子起來,將後背轉給他看,涼涼道:“她紮的。”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蘇回驚呆了,“流那麼多血你居然一點都不疼?”
裴野:“不疼。”
要疼,他剛才就不會以為這一切是夢境了。
所以,夏檸是真的會飛。
“不對,你不是說門從外麵鎖死,隻有等陶硯來才打得開嗎?所以夏檸是怎麼進來的?!”
蘇回反應過來,一臉‘你倆果然關係不簡單’的狐疑,盯著裴野。
裴野:“外麵飛進來的。”
蘇回:“???”
我是偶爾犯蠢,但不傻好嗎?!
“這裡十七樓,夏檸又沒長翅膀怎麼飛上來?你吹牛也編個靠譜的理由好嗎?”
裴野指了指自己後背傷口:“這不算證據?她飛上來就問我想怎麼死,緊接著就用棍子紮我……你能用棍子把人肩膀紮穿嗎?”
說著,他又將夏檸扔在地上的樹杈棍踢到蘇回跟前。
蘇回:“……”
凶器還在著,所以裴野說的八成是真的?
剩下兩成,就要問外頭的夏檸了。
此時此刻,忍著肩膀痛楚的夏檸坐在沙發上,臉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來,心情相當陰鬱。
到底哪裡出了錯?
剛紮裴野那一下,裴野除了流血沒半點反應,反而是她肩膀疼得要死。
痛覺像被放大了十倍,比平時自己受傷時還要痛!
導致現在她連手臂都舉不起來了。
可偏偏裴野身上沒有她認為的那些轉移疼痛的法器……
契約結?
什麼樣的契約結會造成這種效果?
她曾經聽師尊說過,師徒、伴侶、主仆都可以結契。
師徒契約,徒弟一旦發生性命危機,師父能夠立馬感應到,一旦任意一方死亡,契約失效。
伴侶契約,互相感應,同生共死。
主仆契約,主掌仆生死,一旦主人死亡,仆人也無法避免會死。隻有主人主動解除契約,仆人才能重獲自由。如果仆人意圖傷害主人、威脅其解除契約,則會受到反噬……
按照她和裴野這種情況……
難道是主仆契約?!
她和裴野主仆契約?????
怎麼可能!
先不提兩人之前毫無交集。
契約這種東西,靈魂不滅亦不散。
一旦成功結契,身上會顯現出契約印記。
她清楚記得,主仆契約印記對應的是耳後和後頸。
但剛才看過裴野身上並沒有這類印記。
或許是用什麼秘法隱藏起來了。
至於她自己身上,哪怕皮剝了也能確定沒有半點印記……
“那個……夏檸,你還好嗎?”
蘇回從房間裡出來,見她坐在沙發上煩躁地抓頭發,忍不住上前關心一下。
夏檸抬眸,視線越過他掃向裴野,一字一頓:“不——好!”
裴野:“……”
看我做什麼?
我又沒想殺你……
做了幾天夢,裴野發現,夢裡的小孤女和夏檸重合度太高,導致他此時對她的觀感,都沒以前那麼強烈排斥。
但不排斥不代表他就任其宰割。
他沉下臉,一步步走向夏檸跟前,語氣微冷:“我這肚子,也是你的傑作?”
重回現世到現在,夏檸心情第一次這麼糟糕,自然臉上也維持不了好顏色,下巴一仰,眯眸看著男人,理直氣壯:“不錯,就是我。裴先生可以打壓彆人,難道就不允許彆人報複回去?”
裴野冷嗤:“你能報複回來算你本事,我沒不讓你報複。但夏小姐也沒必要窮追不舍,飛到十七樓上來殺我吧?”
夏檸譏誚:“能上來是我的本事。而且你找人汙蔑舉報我種植基地種植違禁植物,難道不算窮追猛打?!”
“什麼汙蔑舉報?你倆等等,我怎麼有點聽不明白呢?”
作為唯一的吃瓜群眾,蘇回吃瓜吃得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