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老師教學生我來教你(2 / 2)

他竟提氣往上,在傘麵踩了幾下後,借力往上猛然一蹬,翻滾下來的瞬間,他在袖子中間甩出了一個尖銳如刀的物件!

什麼物件呢?

是他從傘邊緣上生生拔下來的一根鱷牙般的鐵刺!

這鐵刺撲向它原來的主人顏丹卷,就如同背叛了舊主的奴才一樣瘋狂反噬,逼得顏丹卷平空旋刺幾下,堪堪打飛,又開始急旋亂舞一把紅如胭脂的赤劍。

這劍柔軟異常,形似軟鞭鐵綾,幾乎在他身側形成了一道水潑不進、刀插不進的劍網。

這比方才那急旋的傘麵更加險惡、鋒芒百倍。

而顏丹卷就在這層急旋猛進的劍網中衝向梁挽,想讓他也嘗嘗被卷進劍網的滋味!

而當梁挽靠著幾個揉身擰胯的靈活閃躲避了過去,卻定睛一看,發現這劍網忽快忽慢,忽疏忽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看似打東,實則指西,好像打上,實際打下,恍如打左,分明打右。

是不是很熟悉?

是不是和聲東擊西劍法是有些相似啊?

這倒不是誰抄襲了誰的問題,而是我在聶家那處山洞學的十七種劍法,並非十七種門派的劍法,每種劍法實際上都是糅合總結了好幾個劍派的精髓要義而擰成的一種劍路總結,頗有學一劍而知數派法門的感覺。

所以即便“聲東擊西劍法”和這軟劍織成的劍網,有招式上的不同,有速度上的深淺,可其中的武學邏輯卻是大體相同的。

靠的就是變招、騙招、快慢劍、輕重反轉、左右互換、旋切抹刺,這一套騰挪變換的法門。

而麵對這種變換無常的節奏,要如何對敵呢?

答案我已經給梁挽演示過了。

就是靠著身法與步法,徹底打亂對方變換的節奏!

梁挽麵對這劍網,立刻開始了身法上的不斷騷擾!

他先是圍著劍網開始跑步轉圈,如遊身滑步一般四處出沒,然後從各個方向開始闖入劍網之中!

他一會兒拿著短棍飛身而入,突兀淩亂橫打豎切,一會兒踢個巨石進去,像在一盤細密的毛線衫上丟下個千斤墜,一會兒則橫蹬側踹、斜踢低掃,一會兒又是滾躍翻騰,企圖繞到背後。

而一旦他在棍法上落了下風,則必定補上一腿,加上一掌,就又把優勢給挽回來了。

結果就是棍夾拳法,拳夾腿法,打得越發奇快,打到最後,那劍網沒成功把梁挽包圍,反而是他一個人包圍了這劍網。他是七進七出,且每次是淺出淺進,騷擾到了就走,帶歪了步法就溜,不硬碰,不直襲,就是打一個措手不及,走一個逃之夭夭。

搞到最後,連顏丹卷這等高手也開始心浮氣躁,冷眼厲色起來。

因為這把傘劍不同直劍,它過分柔軟、過分彎曲,這種劍的反折是需要特定步法去配合的,否則打不出高傷害。

但梁挽通過不斷的身法騷擾,成功打亂他的步法,軟劍這東西一旦步法亂了,劍勢就擺不齊整,往往一個劍招出到一半就被迫收回,或者被逼變招,而若不變招,軟劍就很容易彈回來傷到自己!

所以說我不擅長軟劍是有理由的啦,很難的啦。

反正到最後,竟不是顏丹卷主動變招去誘騙梁挽。

而是梁挽以各種身法腿法奇襲,逼得他連連變招!

最高的武學要義不是操控武器,而是操控對手,讓對手跟你的節奏來而不是他的節奏走。

我是目光欣慰地看了看梁挽,哪怕腰間的傷口依然疼痛,我仍深有一種半路徒弟出家,師父看得開心的感覺。

不過靠這種打亂節奏的騷擾式打法,他是可以讓對方失衡失度,可最終致勝的一招,卻不能靠騷擾。

顏丹卷發現劍網被如此重重克製,立刻明白是我在背後指點教導的緣故,拿眼刀子戳著我,臉上一下子就拉了五層冷灰裹泥一般的激怒。

“聶小棠,你倒是教的好劍法,看的一場好戲啊!”

他惡狠狠念到前三個字的時候,已轉劍網如劍旋,逼迫梁挽後退幾步。

他念到“好劍法”的時候,人已如白紙一折,突兀地衝刺向了我這邊!

他念到“好戲”的時候,手中一把軟劍已如蝶旋燕舞一般旋展切來,抹的就是我的脖頸!

我卻一動不動,眉眼抬也不抬。

好似真的毫無反抗之力。

也好似是真的毫不在乎。

因為就在他劍旋而至的時候,一道熟悉的白影兒從天而降,突兀地擋在了我的身前,抬腿一個橫掃踢開劍尖,轉身就是一個冷棍子直接敲打下來!

一棍金鐵交加之下,直接打在了顏丹卷的左肩。

他的左肩立刻就凹陷下去一大截,模糊而腥臭的血肉如同被敲開的果凍一樣飛濺四射!

我驚楞地看著他那瞬間癟下去的一個肩膀,再看看我剛剛挨了一打,雖有點痛但還算完好的肩膀。

……這家夥剛剛不是放水,是放海了吧?

雖說我也放了點兒,但我隻放了一條河啊!

大海比小河,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顏丹卷一聲慘呼,卻麵目猙獰地不肯後退,反而冒著極大的風險打了梁挽一掌!

這一掌雖隻是打在肩膀,但似乎如貓兒撓人一樣軟綿綿沒力道,梁挽自己都被打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對方這一掌的意義是為了啥,無能狂怒麼?

我卻看出了一丁點兒不對勁。

瞬間手中青光一閃。

一把重劍幾乎是貼著梁挽的身側滑了過去,直接刺入了顏丹卷的腰腹!

劍尖再一個旋轉擰扭,他腰部的肉怕是都被攪作了一團兒新鮮滾燙的醬料,這人的麵容扭曲到失聲狂嘶,梁挽再是一個猛踢,重劍就從那人身上徹底抽離,而顏丹卷也如一片被風兒卷折了的落葉似的,飄飄蕩蕩地被踢開了十丈又十丈,最後落地的時候,身上的血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明顯的帶狀痕跡。

一代魔教護法,就此身死於我二人之手。

直到那一刻,梁挽才算鬆了口氣。

然而我卻提醒道:“小心左邊!”

他頓時猛然驚醒,一回頭就抱著我往地上一滾,避開了幾道突兀襲來的重弩冷箭!

等我回過神來,卻無法動彈,因為他還壓在我身上,那眼神灼灼猶如火焰一般燒在我身上。

見我試圖掙脫,他的唇角還泛起了一絲堪稱愉悅的微笑。

笑什麼笑?還不趕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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