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被誇的不好意思,用帕子掩著嘴笑,她用跟長袍同種布料先補上破洞,然後分彆在前襟和後背繡了不同的紋飾。
衣襟上是用跟衣服同色的繡線再摻入銀絲繡的牡丹,看起來不紮眼,但銀絲閃光,就把花樣顯現了出來,後背的洞差不多在背心,她就用跟內裙同色的月白繡線加銀線繡了巴掌大的圓形月下仙鶴圖。
她的巧思加上高超的手藝讓這身衣裳又提高了一個檔次,蘇婉言喜滋滋地賞賜了文秀,讓她身邊的丫鬟們也更加勤謹。
太子生辰那日,蘇婉言沒有急著出門,下人來催了兩次她才帶著裝禮物的匣子往外走,她穿著這身衣裳一路上賺足了下人們的眼球,出了府門,霍青青和蘇語嫻都在等她。
“你就不能快點,耽誤了時辰怎麼辦?”蘇語嫻一見她就抱怨了一句。
丫鬟小翠拉了她一把,小聲說:“小姐,你看。”
蘇語嫻並不知道她的衣裳是什麼樣子,但小翠知道,就是她去千繡坊趁著人家不注意把衣裳剪了兩個洞。
她大吃一驚,沒想到蘇婉言穿著的還是那件,並且更加彆出心裁。
蘇語嫻被她提醒,才仔細打量起來,她穿著一件鵝黃色披著長紗的襦裙,顯得她越發溫柔秀美,但跟蘇婉言比起來就失了端莊大氣的感覺,讓人一看還以為蘇婉言是主子,蘇語嫻是奴婢。
蘇語嫻氣得捏緊了拳頭,渾身發抖,霍青青也看出了問題,立刻把蘇語嫻叫到了一邊,問她怎麼回事。
蘇語嫻捂著帕子哭起來,“女兒也不知道,女兒千辛萬苦自己做的裙子,可誰知那賤人是去千繡坊量身定做的,人家千繡坊那麼多繡娘,做出來的裙子自然好看。”
“走,現在就走,去錦繡坊。”
錦繡坊也是京城有名的繡坊,一直跟千繡坊打擂台,兩家競爭激烈。
霍青青覺得蘇語嫻這身衣裙根本不行,她是跟太子有婚約的人,怎麼能讓人比成了奴婢。
她帶著蘇語嫻上了自己馬車,蘇語嫻還沒坐下,詭計又生。
霍青青聽了她的,就讓丫鬟去後麵跟蘇婉言說,她們還有事要半個時辰以後才去太子府,問蘇婉言跟不跟她們一起,到時候從那邊走。
蘇婉言總不能獨自去赴宴,隻好說跟她們一起去。
丫鬟又說:“夫人說了,害怕奴婢們不小心損壞了禮物,讓一起放在她的車上保管,而且府裡的賀禮還有很多,需要一並登記造冊。”
靈秀想爭辯說這是小姐自己準備的禮物,為什麼要放在一起。
蘇婉言阻止了她,把禮物交給了來傳話的丫鬟。
她知道這些人多此一舉肯定不安好心,她倒要看看霍青青她們又想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她也就準備了一塊一馬當先的翡翠掛件做個意思,像霍青青說的,府裡的賀禮很多,用了十幾個家丁抬,她這點東西根本不算什麼,就是怕到時候太子問她送了什麼她不好說罷了。
馬車停下,蘇婉言看了一眼街邊豪華的三層樓宇,上麵的匾額寫著“錦繡坊”三個字,她立刻明白霍青青跟蘇語嫻想做什麼。
“小姐,你看她們。”
靈秀害怕蘇婉言被比了下去,又替她著急起來。
蘇婉言安撫她,“沒關係,我也不能太顯眼,免得惹來閒話,畢竟她才是跟太子有婚約的。”
靈秀聽她一說也就明白了,“小姐說的是,咱們既要亮眼,又不能太出風頭。”
果然小半個時辰霍青青母女才出來,蘇語嫻已經換了一身上衣為白,下裙為紅的襦裙出來,連發髻和妝容都變了,鬢邊插著一枝嬌豔的牡丹絹花。
馬車重新動起來,很快就到了太子府門前,大家都下了馬車,霍青青走帶前麵,蘇婉言和蘇語嫻並排走在後麵,手裡都捧著各自為太子準備的用精美禮盒裝起來的禮物。
大殿上已經坐了很多人,樂聲悠揚婉轉,舞姬抱著琵琶一邊彈奏一邊舞蹈,聽說這是教坊司新排出的舞蹈,果然不同凡響。
蘇婉言跟著霍青青從大殿中間的紅毯穿過,時不時掃一眼那些舞姬,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她們兩姐妹的出現引起了殿中一陣不小的騷動,都嘖嘖稱讚她們姿容出眾,裝扮華美。
蘇語嫻眼裡充滿得色,瞄了一眼麵色沉穩的蘇婉言,嘴角更是掛上了一抹舒心的笑意,背脊挺得更直了。
太子聽到門口的唱喏眼睛就盯著那兩抹紅色,一臉的蕩漾,笑得有些邪惡。
三人終於走到跟前,一起墩身行禮,說了些吉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