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言依然迷惑地道:“還以為要讓父親立刻出征,沒想到竟然宣布的是女兒的婚事。”
“看來這件事的起因還是為父,父親肯定是要出征的,皇帝把你嫁到皇家,而且王爺是皇帝名義上最重視的兄弟,似乎給為父壯了聲威,增加了勢力,看似是一場好的姻緣。”
蘇婉言順著他的思路說:“但皇帝對待王爺的真實態度實則是壓製,王爺沒有什麼權力,所以實際情況是王爺根本幫不了父親,而且跟王爺同一陣線,隻會成為皇帝的打擊對象。還有父親有兩個女兒,大姐嫁給太子,女兒嫁給端木睿,以後父親到底幫誰呢?所以皇帝這一招可謂用心良苦啊。”
蘇遂點頭,“可聖旨已下,你如今不嫁也得嫁。”
蘇婉言歎口氣,“那就隻能嫁了吧,王爺至少品行還可以,救過女兒幾次,又是真正有才能的人,府裡至今也還沒有侍妾,所以這就算是良配了吧。”
“你能想通就好,你大了,總有一天要許配給人,父親很快就要離京,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總好過父親不在家的時候讓你繼母隨便給你找個人家。”
“是的,父親,我明白。”
當天晚上端木睿秘密來見蘇遂,蘇遂就把蘇婉言叫了過去,並且找借口離開,把書房留給他們說話。
“你應該也得到皇帝的旨意了吧?”蘇婉言開門見山地問端木睿。
“是,下月初八成婚的事,本王也是今日剛知道。”
端木睿心裡自然是歡喜的,這輩子活到現在,能讓他想娶的人隻有蘇婉言了。
“成婚以後就要在一起生活幾十年,王爺可要想好了,現在如果去跟皇帝說指不定還有回旋的餘地。”
雖然嫁給端木睿已經最好的選擇,但她還是心懷忐忑,她不想以後跟人共享自己的夫君,更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後宅,跟人勾心鬥角,所以她想試探端木睿的想法。
隻聽端木睿說:“你想的太簡單了,皇帝聖旨已下,提前連一點消息都沒透露出來,就是不想讓你我拒絕,這個親是必須成的,如果不願意就是抗旨,蘇將軍仗照樣要打,你的天牢也必須下。”
他說的挺多,道理講得很明白,但就是沒有一句話是她想聽的,她就麵無表情地看著燭台上的燈花沒有說話。
“還是說,你不想嫁給本王?”
端木睿其實一開始就想問這句,但心裡忐忑,所以才說了那麼多,但話終究還是要問的。
蘇婉言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是都說了,聖旨已下,不嫁也得嫁。”
因為今日之事突然,又是兩人的婚事,平時在一起笑鬨都無所謂,但這是一輩子的大事,因此兩人反而僵住了,蘇婉言想知道端木睿的真心,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心中的良配,後麵大半輩子就在一起,後院也要清靜,可端木睿聽了她的話卻覺得她是有二心,不想嫁給自己。
他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先不管她喜不喜歡自己,就是這種被人強逼的方式她都無法接受,他覺得她的心讓他捉摸不透。
“蘇姑娘好像很勉強,你嫁進府裡就是王妃,這樣的身份應該配得上姑娘了吧。”
蘇婉言聽他這樣說,感覺好像她多稀罕那個位置似的,嘴角就勾起冷笑,“身份對我來說重要嗎?”
端木睿臉上也露出譏誚的笑,“也是,是本王沒想到這一層,驚言堂堂主之名說出來足以讓江湖震顫,你已經不需要任何彆的身份來抬高自己了。”
“王爺這話裡好像帶著一股酸味,到底還是嫉妒我一個女子有那麼大的成就吧。”蘇婉言一眼看到他臉上的譏諷,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端木睿沉默地看她,神情平靜,眼裡帶著幾許冷意,蘇婉言覺得他的眼神太銳利,下意識扭開頭。
見她逃避,端木睿頎長的身影從暗處走到燈光下,輕聲道:“既然話不投機,本王還是走了,姑娘快點準備嫁衣,這事不可能改變了,不過姑娘放心,就算衝著和姑娘的交情,本王也會善待姑娘。”
什麼叫衝著和她的交情會善待她,所以他平時隻是跟她打鬨,撩撥完了就跑,根本對她沒有用心?
可是這些話她又問不出口,看著端木睿走出書房,她憤然轉過身去,生起悶氣來。
隨後蘇遂進來,看她麵對著書架一動不動,心裡一沉,擔心地問:“怎麼,王爺說什麼氣你了?”
蘇婉言轉過身來搖頭,“沒有,可能是女兒太貪心了。”
心想他雖然對端木睿的才能很讚賞,但適不適合做夫婿又是另一回事,這還沒成婚呢,就給自己女兒氣受,這還了得。
可是女兒的感情和婚事做父親的不能過問太多,他有點不知所措地在屋裡走了幾步,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
蘇婉言看出他的憂心,連忙說:“父親放心吧,女兒沒什麼事,這就回去了。”
雖說蘇遂讓霍青青幫蘇婉言準備嫁妝,但家底幾乎已經被掏空,霍青青根本拿不出什麼來為她添置,蘇婉言都知道,但沒有跟蘇遂說,一說肯定又要大鬨一場,蘇遂馬上就要出征,這些事隻會讓他徒增煩惱,若是讓他分心就不好了。
她拿出自己的錢,加上從錢慶手裡弄回來的七千兩,總不少於兩三萬兩。置辦嫁妝她肯定是沒有經驗,就問了蘇遂原主娘親的嫁妝單子在哪裡,她打算照著單子置辦一份大同小異的。
置辦嫁妝就是花錢花錢再花錢,她要嫁的是王爺府,不是什麼普通官宦人家,所以排場肯定要大,東西樣數也要多,十裡紅妝,需要抬多少東西才夠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