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府用完飯之後,蘇婉言和端木睿跟蘇遂把這兩日發生的事議論一番,慶幸此次皇帝在輿論壓力下把蘇遂放了出來,沒有一意孤行。
端木睿嘲諷地說:“說起眼下朝堂上的形勢,嶽父大人能從天牢出來,還多虧了丞相,現在他在朝堂上說一不二,最得皇帝信任,他去替嶽父大人求情,皇帝才最終決定放你出來。”
蘇遂憤然:“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被關進天牢。”
隨即他又冷哼,“他也是揣摩了皇帝的心思,皇帝對我如此猜忌和不信任,遲早都會有這一出。”
“好在回來了,嶽父大人以後有什麼打算?”端木睿問道。
蘇遂籲著氣:“暫時在家休養,過了這陣再說。”
“也好,免得皇帝又不安生。”
說完話,蘇婉言和端木睿就返回王府,剛才端木睿叫蘇遂嶽父大人,她一路上心裡都熱乎乎的。
在馬車上就說起匈奴人的事,因為沒有探討出結果,回到王府後,兩人一起到端木睿的院子。
最近天氣很冷,尤其是這晚上,外麵滴水成冰,但屋裡燒著地龍,十分暖和,端木睿讓下人上來茶果點心,又點著許多燭台,一改平日裡的稍許冷清,感覺溫馨舒適。
“今日有將領氣急,殺了匈奴使臣,可到現在也沒見他們有什麼反應,這是為何?”蘇婉言問道。
端木睿放下手裡的茶杯,“這事屬實蹊蹺,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蘇婉言又想起義渠隆最近刻意接近她,因為他是來求和的質子,她對他就客氣了幾分,他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
但她猶豫了一下,沒跟端木睿說,就是不知道他刻意接近跟今日的事有沒有關聯。
端木睿卻又說道:“他們沒鬨,大概是不想把關係弄僵,以後指不定會有更大的圖謀。”
蘇婉言點頭,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轉天,端木睿找了個理由把義渠隆的住處安排在了遠離王府,也遠離驛館的地方,一方麵避免他對王府有什麼企圖,再者可以讓他和彆的住在驛館的使臣聯係起來不那麼方便。
可即便如此,還是阻止不了義渠隆接近蘇婉言,最近快到新年,他給蘇婉言遞了信,邀約她一起去逛街市,看看有些什麼新鮮年貨,說他在京城認識的人裡麵除了她沒有當地的朋友。
蘇婉言看了信,知道他又是在故意接近自己,從他說一口純熟的漢話來看,他怎麼可能沒有京城當地的朋友,但為了搞清楚他們的陰謀,就答應了他的邀約。
靈秀問她要不要稟報王爺,她想了一下覺得沒那個必要,義渠隆現在應該不會把她怎麼樣,再說她會讓驚言堂的人跟著。
她獨自出門去跟義渠隆會合,兩人來到專門買年貨的街市,隻見街道兩邊擺著琳琅滿目的貨物,從蜜餞到雞鴨魚肉,還有寫對聯的,賣燈籠、賣新衣的,甚至有賣藝的,熱鬨非凡。
兩人一路走一路看,義渠隆買了些蜜餞,挑挑揀揀的,對蘇婉言說:“我最喜歡的一家鋪子叫百果齋,他們做的蜜餞非常講究,很乾淨,很新鮮,而且甜而不膩。”
蘇婉言心想你們匈奴什麼都沒有,最稀罕的就是糖和鹽,她就說:“你有那些時間製作各種亂七八糟的害人的藥,還不如給你的子民研究一下怎麼在你們草原製出糖來,還有鹽,你們最需要的不是這兩樣嗎,還有糧食。”
“我煉製的藥可不都是害人的,也有治病救人的,不然我也不會成為聖子。”他嘴上說著,眼睛就沒從那些吃食上移開過。
“上次你把我的藥都燒了,又把我的神藥偷了,那神藥可不是害人的。”他突然想起來了似的,問道,“對了,那藥你用了嗎?”
蘇婉言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從人家那裡順的,她笑著道:“你說那藥啊,丟了。”
“丟了,那麼好的東西,就讓你丟了?”義渠隆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對啊,逃跑的時候不小心丟了。再說,你想想自己對我做的,把我當藥人,我現在能浪費時間陪著你逛街,就是看在我拿了你那顆神藥的份上。”
不想還好,蘇婉言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連氣勢都壯了起來。
義渠隆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確實對不起她在先,就閉了嘴專心逛起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