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自然不好說什麼,蘇遂氣得想暈倒,對監軍說:“你不知道具體情況,還盲目自大,你的提議本將有權力駁回,等你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後再來參與戰術討論。”
蘇遂擺出大將的氣勢,震懾住了監軍,而且根本不理睬監軍,說完話就離開了大帳,監軍悻悻然了半晌也才退了出來。
他回到自己是帳中,讓守衛的士兵去給他端茶倒水,士兵自是不敢怠慢,去給他取了熱水來泡茶燙腳,他又讓士兵幫他捏肩捶腿,士兵覺得委屈,他覺著自己是來打仗的,不是來伺候人的,剛好操練的軍號響起,他如釋重負,跟監軍說了就要離開,監軍卻不讓他走。
“一天不操練又有什麼關係,你就彆去了,就留下來伺候我。”
士兵恭敬地說:“可是蘇將軍定了軍令,每個士兵到時候都必須操練,不光打仗,每日操練也是這是我等軍士的職責,一日也不能廢的。”
監軍十分看不起他地位低還把自己當回事似的,輕蔑道:“你一個出身卑微的最低等小兵,跟本官談什麼職責,是不是太可笑了,你就是戰場上最小的棋子,是給上麵的將領做墊腳石的。所以你還是留下來伺候本官是正經,你把本官伺候好了,本官給你把等級給你升上去。”
見被人瞧不起,士兵心裡憤懣,於監軍對抗道:“即使做一個墊腳石也是小人的職責,但小人的職責裡卻沒有給監軍做奴仆這一條,小人必須去操練。”
他說完掀開簾子就跑了出去,走到操練場地卻是已經遲到了,蘇遂見他一個人來得遲緩,把他嗬斥住了,問他:“你沒有聽到軍號聲嗎?為何此時才來?”
士兵心裡惶恐,遲疑著說出了真相,“監軍讓小人替他捏肩捶腿,恰好聽到號令聲就要跑來操練,可監軍不放,說小的卑微,隻是個小棋子,不用每日操練,留下伺候他才是正經,小人心中不服就跟他爭執了兩句,說做小棋子是小人的職責,但小人絕不會因此才來晚了。”
士兵一方麵想把事情交代清楚,一方麵又心中委屈想跟蘇遂告狀,因此說得就比較詳儘,將士們正在列隊中,很多人都聽到了他說的話,人人心中不忿。
蘇遂也是氣得在心裡直罵,對士兵說:“你的堅持是對的,值得讚賞,你叫什麼名字?”
士兵說:“小人叫嶽峰。”
“好,本將記住你了,歸隊吧。”蘇遂凝重的臉上帶上了一抹柔和。
操練結束之後就是用飯的時間,軍士們都端了碗,拿了窩頭在空地上不拘小節地蹲著吃喝。
監軍走過來看到他們如此粗俗就冷哼一聲,大家都用不善的目光看他,他雙手背在背後耀武揚威地走進了飯廳,見裡麵也到處是人,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吃的東西也讓他想吐,他都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吃下去的。
他敲著領飯處裝粥的大木桶對火頭軍說:“你這做的都是什麼?是人吃的嗎?本監軍來了,還不快去重新做點好吃的。”
他這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加上早上他看不起士兵,讓士兵伺候他一事,大家都議論開來。
“這什麼監軍,來這軍營裡還想享受。”
“皇帝竟然派這麼一個昏官來監軍,沒什麼本事還看不起我們這些士兵,要不是我們他這種狗官能坐吃俸祿過富貴日子嗎?”
“就是,什麼東西,我手癢得很,真想打得他滿地找牙。”
卻聽見火頭軍不客氣地說:“我們將軍都和大家吃一樣的飯食,憑什麼要給你單做好的。我們軍營就這些東西,沒什麼好吃的。”
“將軍也跟你們一起吃?本官不信,反正本官不吃這些東西,有什麼好吃的都統統拿出來。”
“將軍當然跟我們吃一樣的,不信你看。”火頭軍打開食盒,讓監軍看馬上要給蘇遂送去的飯食。
監軍一看果然和大家的一樣,但有時候火頭軍為了蘇遂的身體,還是會想辦法給他改善夥食,不過一般來說確實跟大家吃的一樣。
監軍沒什麼好挑剔的,但還是強硬地說:“本官是皇帝親派的監軍,待遇自然跟你們這裡的人不同,本官不信你這裡一點葷菜也沒有,快去重新做來。“
火頭軍冷哼道:“要想吃好吃的,你們這些當官的就多給咱們軍營撥點糧餉,要不然就回京去吃。”
他一邊說話,還不停忙著給將士盛飯,眼看隻剩下捅底了,筐子裡的窩頭也迅速在減少。
“你要不要吃,不吃的話馬上就沒有了。”
監軍看著真是快沒了,肚子又餓的不行,就咬牙說:“給本官盛一碗,下頓啊,下頓想著本官,做點好吃的。”
火頭軍笑笑地拿過一旁的木碗給他盛了半碗粥,又拿了兩個窩頭,一晚青菜燉蘿卜,又從一旁弄了點鹹菜乾遞給他,“給你。”
“這什麼啊,跟石頭一樣。”監軍皺著眉頭扔在桌上。
“不要拉倒,彆人想要都沒有,這還是特殊照顧你的。”
監軍捧著飯菜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吃,他看到將士們都已經吃完,站在路的兩旁冷漠不善地看著他,他有點膽怯,朝他們假笑一下:“都吃完了,吃完了快操練去。”
有隻腳偷偷往路中間踢了一塊瓜皮,監軍一腳踩了上去,晃晃悠悠地穩住了,湯撒的滿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