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言又從箱子底下翻出了幾張紙來,打開一看就是蘇鶴鳴要的圖紙,可不知道是被蘇小滿拿來包過什麼,還是擦過什麼,上麵有些汙跡,墨跡也都暈開了,幾乎已經看不清上麵的圖樣。
她隻覺得心疼,這都是蘇鶴鳴的心血,竟然都被毀了,蘇鶴鳴知道了不曉得有多傷心。
她讓衙役把那箱子東西和蘇小滿都帶回衙門,可他們返回衙門的時候,霍青青還沒到。
蘇婉言知道她可能藏起來,不願意前來作證,大概是覺得上衙門來丟人。
她不來,公堂上也有的是辦法讓人招供,府衙正想審問,從門口圍觀的人群中鑽出一個人來,上前跪在堂上,指著蘇小滿說他欺負他家兒子。
原來,這人就住在蘇元武父子附近,蘇小滿經常打著蘇府的旗號在那一片仗勢欺人,欺負孩子、老人,搶吃搶喝,還搶錢,尤其是這家的孩子有點癡呆,大人平日忙,顧不上照看孩子。
他經常對那孩子拳打腳踢不說,往他身上抹狗屎,尿尿,扔蟲子,孩子不知反抗,也不懂得跟家人說。不知道他喂了什麼給那孩子,孩子被噎到,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家裡人還是問了鄰家孩子才知道是他蘇小滿乾的。
蘇小滿天天說他是蘇府的人,人家覺得蘇府勢大,他整天又狐假虎威,凶神惡煞的,就不敢去找他。
今天是聽說蘇元武被抓了,那個傻孩子的父親才來圍觀,看到蘇小滿也被抓來才敢上前告狀。
門口圍觀的人都指著蘇小滿父子說他們太可恨了,真不是東西,喊著讓府尹立刻把他們下獄。
蘇婉言對府尹,也是對圍觀百姓說:“這父子倆確實是我娘家的遠房親戚,在府上住了兩個月,全府上下實在無法忍受他們,我繼母才給我這叔父找了差事讓他們搬出來,結果他們卻在走的時候偷走了府上大量珍貴物品。我娘家府上對上下都嚴加管教,從來沒出現過仗勢欺人的子弟。”
她指著蘇元武和蘇小滿說:“他們這樣的親戚,我們府上惹不起,也不敢認,從今往後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蘇元武這時卻說:“你不認我,可我們都姓蘇,我和你父親是血脈相連,我們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說這種話要遭雷劈。”
蘇婉言冷笑,“你是我曾祖父的庶房兄弟的孫子,大家都幫著算一算,他跟我父親到底連著多少血脈。”
圍觀的百姓都發出嗤笑聲,隻聽見有人大聲說:“算起來連祖宗都不是一個,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去認這個親。”
又有人附和:“可不是嘛,真是丟人死了,還仗著將軍府的名聲欺負人,真是該趕出京城去。”
蘇元武聽著大家的嘲笑和擠兌,氣得手抖,對大家說:“怎麼說祖上也是一個蘇家,她這是六親不認,無情無義,大逆不道。”
蘇婉言又懟他道:“我們真要是無情無義,連府門都不應該讓你進,可我們不僅讓你進府了,你來府裡的時候我們沒有好好待你嗎,好吃好喝的,還有下人伺候,可你在府裡是怎麼過日子的,還偷東西,就你們毀掉的那幾張圖紙,都是我小弟花了多少心血畫出來的。”
“我都說了我沒偷,你這是誣陷,栽贓,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想方設法要把我們趕走。”
因為霍青青不到堂上來,府尹不敢定奪,拍了一下驚堂木,對蘇元武嗬斥:“證人雖沒到堂,可你在蘇府被上下厭惡,蘇家夫人為何要贈與你這些珍玩,而且這些珍玩還不是蘇家夫人的,是蘇家少爺的,你倒是說清楚讓大家聽聽。”
蘇元武卻一口咬定,“這,小人也不清楚,總之這些東西就是蘇夫人贈與小人的。”
圍觀百姓又開始議論,府衙門口一時間鬨哄哄的,府尹又拍了一下驚堂木,沉聲喊道:“肅靜,肅靜。”
百姓安靜之後,府尹又問:“夫人贈與你這些珍玩的時候,可有人看到,是她派人傳話,派人送到你手上,還是她親口當著你說的,又親手叫到你手裡的,當時又是如何說的?”
蘇婉言一聽這府尹是個狠角色,讓蘇元武說出當時的細節,若是他講不出就說明是在撒謊。
“是夫人自己親口說的,說的是我們無論如何也是蘇家親戚,搬出去住家裡沒個擺設看著不像樣,會落了蘇家的麵子,就讓我們去小少爺屋裡自己挑選。”
蘇婉言聽他編的這套說詞,心裡冷笑,霍青青被鬼摸了頭才會這麼說。
她對府尹說:“大人,不要聽他一派胡言,我繼母不可能做這種事。”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當時你又沒在場。”蘇元武仗著霍青青不在,就一口咬定了,而且還神氣起來。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躁動,一個人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大家議論聲更大了。
蘇婉言一看,原來是端木睿來了,府尹起身朝他行禮,又讓人搬椅子,端木睿出聲道:“不用不用,就站著說完這件事吧,你們審到哪了?”
府尹就親自跟他講述了一下經過,端木睿聽後對他說:“大人,本王可以打包票,蘇夫人,就是我嶽母,不可能把府上的珍玩,而且還是本王小舅子的東西贈與一個不受她待見的親戚。”
端木睿說到“嶽母”兩個字時,看了一眼蘇婉言,對她笑了笑,表示這隻是一個稱呼,是為了一時權宜,他並沒有真的把霍青青當嶽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