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差不多,端木睿才笑著說:“你應該不知道吧,你遞交上去的檢舉信已經到了某些人手裡,你所檢舉的人不可能受到懲罰。”
文康平大驚,又細細打量端木睿,“你是誰,又是如何知曉的?”
“你應該覺得我很眼熟吧。”端木睿臉上帶著一絲薄薄的笑意,眼神卻比剛才淩厲許多。
文康平點頭,他心裡卻充滿恐懼,一旦被人知道檢舉信是他寫的,估計他都活不到放榜的日子。
端木睿見他麵露焦慮,給他寬心道:“你不用擔心,他們不知道是你揭發的。”
文康平這才放心了些,“多謝你告知學生,學生確實覺得你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還請明示。”
端木睿就介紹了自己,文康平這才想起自己是在考場上見過他。
端木睿又問他是如何發現梁休作弊的,他說進貢院的時候,他排在梁休後麵,檢查的官員對隨意查看了一下就把梁休放進去了,對他卻是非常嚴格的搜查,因此他便記住了梁休的名字。
而且考試結束之後,因為大家在號房呆了九天,早就疲憊不堪,出去的時候都是蓬頭垢麵、胡子拉碴,根本顧不上什麼儀表,他正好走在梁休後麵,梁休衣衫不整,就看到從他衣服裡掉出一張字條,他撿起來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人作弊了。
他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個梁休是五城兵馬司指揮同知的兒子,他也是掙紮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寫了檢舉信。
聽他說完,端木睿就問他:“那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他想了想說:“從進門搜查時那些官員對待他的標準跟大家不一樣可以看出,他家裡一定是收買了禮部官員,王爺又說檢舉信落到了某些人手裡,這個人一定位高權重,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所以梁休這次作弊是受到了從上到下一乾人的庇護。”
“那麼現在你還要檢舉嗎?”端木睿馬上追問。
他搖了搖頭,“王爺既然知道了,若是想管一定會管,若是不想管,學生就隻能告到皇帝麵前了,要告到皇帝麵前,還要等學生高中。”
端木睿越發對他感興趣,就說:“你難道沒聽說本王現在也沒什麼權力,跟一介白身差不多。”
文康平笑笑,“王爺既然找到學生,就說明王爺並非心甘情願置身在權力之外。”
端木睿也對他笑,兩人像是互通了某種心意,他又給文康平倒了一杯酒。
“不敢不敢。”文康平連忙端起了酒杯,“學生那就借花獻佛,敬王爺一杯。”
喝了酒之後,端木睿才說:“小先生很聰明,既然看出本王的不甘心,以後跟著本王怎麼樣,本王一定會給你最好的機會,讓你迅速成長起來。”
文康平拿起酒壺給端木睿倒了一杯,又敬了他一次,才說:“學生跟王爺相談甚歡,能得到王爺賞識學生覺得很榮幸,也很感激,但學生寒窗苦讀聖賢書,一心隻為國為君,也是為了天下百姓。”
雖然被拒絕了,但端木睿臉上的笑意沒有減退半分,反而很欣賞地看著文康平,“這些話若是小先生的肺腑之言,那本王就祝願小先生能一舉高中,而且本王也一定會幫助你,讓你得道公平對待。”
文康平一臉的正直慷慨,“這自然是學生的真心話,王爺能出手相助,學生感激不儘,但是學生拿自己的文章說話,王爺若是想往高的捧學生,讓學生成為王爺附庸,那就不必了。”
送走文康平之後,端木睿思索良久,雖然覺得可惜,但文康平顯得有些清高了,大概覺得他不是正統,好像很看不起他,不過他還是讓人暗中資助他。
過了幾日,蘇婉言在府裡跟靈秀一邊繡花一邊說話。
靈秀對蘇婉言說:“王妃,你沒發現這段日子淑紅有些不一樣了嗎?”
蘇婉言對繡花還是有些生疏,抿著嘴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繡品,頭也沒抬地回了靈秀一句,“怎麼不一樣了?”
“她有時候一個人做著事,或者坐著的時候就忍不住發笑,手上戴的金鐲子也不見了,好像是當了,不知道拿錢做什麼了,變得很喜歡打扮,還特彆喜歡照鏡子,前兩天我還看見她在整理自己的衣裳,說要把攢下來的新衣裳要重新改改樣子。”
蘇婉言聽她說了這麼多,也覺得事情有點異常,連手裡的繡繃都放下了,問靈秀:“你就沒打聽一下出什麼事了?”
“婢子們開玩笑問她是不是在外麵有心上人了,她總是害羞地很,也不說是不是有。”靈秀也乾脆把繡繃放下,“可是婢子看十有八九她是有心上人了。”
蘇婉言又琢磨了一下,就讓靈秀去把淑紅叫到自己跟前來。
淑紅來了之後,蘇婉言看了下她手腕,見她手腕上經常戴的金手鐲果真沒有了,就問她:“你的鐲子呢,怎麼不見你戴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