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上前扶起他,笑著說:“蘇先生昨晚救了孤的命,得罪孤這種事蘇先生可沒做過。”
蘇懷還是有些拘謹地道:“小人就是個粗人,肯定有衝撞到殿下的地方,總之就是請殿下大人有大量包容小人。”
“好,好,蘇先生放心吧。”太子用過了早飯,擦了擦嘴問蘇懷,“蘇先生身懷高超的武藝,是師從何處?”
蘇懷照著跟蘇婉言商量好的說:“小人從小是跟家裡的祖父學藝,祖父離世之後,小人就出去闖蕩江湖,因為從小有基礎,在江湖中到處混日子,這裡學一點那裡學一點就小成了。小人在這方麵有點天分。”他說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太子笑道:“原來如此,難怪昨晚感覺先生像是江湖中替人伸張正義的好漢。”
他接著又問:“先生家裡就沒有彆人了嗎?”
蘇懷搖頭,“沒有了,從小小人就跟著祖父長大,祖父以前就是老兵,父親也參軍,但戰死沙場了,母親見父親在戰場上死了,就跟著人離了家。”
蘇婉言之所以讓霍邱山叫蘇懷,是因為真的有人叫這個名字,這個蘇懷是蘇婉言本家,往上推多少代應該是一個祖宗,家裡的情況就是上麵所講的那樣。
幾年前爺爺去世後,蘇懷南下辦事就一直沒回來,現在讓霍邱山爺爺死後去江湖曆練了幾年這才回來正好把故事圓上了。
太子聽蘇懷說他家裡以前是軍戶,軍戶地位雖然很低,但是為國效過力的,太子對他的印象就更好了幾分。
太子又問他:“看來先生這一輩已經脫離了軍戶的身份,如今先生以何為生呢?”
“是的,小人這一輩已經脫離了軍戶之身,但是剛回京城,如今還沒有什麼營生。”
這時太子派出去打探蘇懷身份的人回來了,在太子耳邊嘀咕了一陣,說的跟蘇懷剛才講的沒有出入,太子就完全放心了,對蘇懷說:“先生既然還沒有營生,就來做孤的貼身侍衛如何?”
“這,這,小人怕不能勝任。”蘇懷搓著手神情有點雀躍,但還是有些擔心。
“先生的本事昨晚孤已經見識過了,不可能勝任不了,何況孤身邊的侍衛又不止你一個,你不用憂心。”
“原來如此,畢竟殿下的安危是天大的事,小人一點也不能馬虎。”
就這樣,霍邱山就頂著蘇懷的名字留在了太子身邊,太子帶著他進宮,皇帝發現太子身邊多了生麵孔,就警惕地詢問太子,太子說是新收的侍衛,皇帝不放心派人去打探蘇懷的底細,結果沒有查到疑點。
這是霍邱山第一次見皇帝,雖然隻是離遠了打量,但他已經把皇帝的麵孔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又把那一腔最深的憤恨埋藏在了心間。
再說蘇語嫻在東宮得勢之後,有時候尋了由頭就出去交際,貴女貴婦們得知她掌管了東宮後院,而太子如今也隻有她一個有位分的女人,就把她當做成功的典範,對她格外追捧,甚至討好奉承。
有時她也會把貴女貴婦們叫進東宮聚會,這次她突然想到蘇婉言從不參與到她們中間來,對她也沒什麼表示,心想大概是那次在娘家見麵說了幾句話,被她傷了心,她因此就特意邀請了蘇婉言,想著蘇婉言跟端木蓉和陳巧巧好,連著她們一並請了。
蘇婉言又不是不敢去,端木蓉和陳巧巧約著跟她一同前往,她們三人一起出現,都盛裝打扮,引得女眷們竊竊私語。
蘇語嫻本就不安好心,見她們三人抱團,心裡就更不舒服,她自知在蘇婉言這裡一般討不了好,而端木蓉呢,身份擺在那裡,她又不敢得罪,本想挑撥她們之間的關係,就隻好作罷。
柿子要撿軟的捏,她就盯住了陳巧巧,陳巧巧這幾年也出落得靈秀起來,她喜歡讀書,喜歡擺弄一些金石和手工物件,所以滿身的書香雅氣,又有一種寵辱不驚的沉靜味道,氣質比一般的大家閨秀更為出眾。
蘇語嫻想起了當初自己未出嫁的時候,就是那時候的自己也是拍馬都追不上陳巧巧的,即便她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
她就滿心地嫉妒陳巧巧,而且她本就是那種看到美好的東西就想去玷汙和損壞性格,所以她故意當著眾貴女貴婦的麵問陳巧巧:“巧妹妹,如今家裡狀況可好,去年春闈可有兄弟叔侄高中?”
大家都知道陳巧巧家空有伯府的爵位在,一大家子人卻沒有個出息的子孫,讀書打仗都沒有能行的,家中靠著外麵的田莊鋪子和朝廷每年發的錢糧過活,在貴族裡算是沒落得靠不上邊的。
蘇語嫻問這話豈不是戳人的心嗎?但陳巧巧卻細聲細氣,很淡定地道:“回側妃娘娘,沒有呢,家裡情況就那樣,這兩年要好一點了。”
大家就打量她的穿著,發現她穿的雖然素雅,但那衣裙的質料和身上戴的飾品卻沒有一件是上不得台麵的,私心裡都覺得她這是打腫臉充胖子,許多人互相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蘇語嫻嘲弄地勾唇,又問她:“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沒聽說定親呢,是不是瞞著大家,偷偷選了良婿?”
這是陳巧巧另一樁心病,她的年紀雖然比蘇婉言小一歲,但如今也正是適齡出嫁的時候,嚴格來說年紀已然偏大,若是過了這兩年就更不好找了。
關於自己的婚事,陳巧巧這回說不出什麼來,臉上逐漸爬上一抹紅暈,她的終身大事家裡也在發愁,大概是緣分未到,總是東不成西不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