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言藏在後宮的一處宮苑裡,陳巧巧又一次去見她,端木睿就偷偷跟過去,他躲在暗處偷看,看到陳巧巧提著什麼東西進了屋裡,但很快就出來了。
他並沒看到屋裡有什麼人,他向宮人打聽,宮人都說不知道,有可能是前朝留下的老人。
因為這事瞞著所有人,宮人們自然不清楚,端木睿也不好去問陳巧巧,他一問,陳巧巧豈不就知道他在跟蹤了?
但那天他跟蹤陳巧巧,蘇婉言發現了,她又一次叮囑陳巧巧保密,陳巧巧又向她保證。
就在這時候,蘇安突然來了昭賢。
端木睿和蘇婉言搬進皇宮之後,蘇安一直住在王府,王府裡還留著一些原來的仆人照管他,蘇婉言若是回了京城,偶爾會去看他一次。
所以,這麼長一段時間,他幾乎都是一個人生活,這就逼著他要自己處理王府中許多瑣碎的事,跟人打交道也更加頻繁。
不過,他都撐過來了,如今他不僅能跟人很正常地交流,能言善道的能力也更加凸顯出來,很多人都願意和他結交。
蘇婉言去匈奴了一段時間,回來也沒去京城看他,他想念蘇婉言就帶了幾個護衛來了昭賢,沒想到正好遇到端木睿。
他們兩人的感情很複雜,端木睿想把他當弟弟,想好好對他,但又不願意主動,而蘇安卻對端木睿一直都有些冷淡和排斥,因此兩人沒辦法交心,也沒辦法像真正的親兄弟那樣。
端木睿問他:“你來找婉言的?”
他點頭說:“是,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她現在在閉關煉丹,誰都不能打擾,包括我。”
端木睿心裡很明白,之所以他不能跟蘇安敞開心扉,就是因為他對蘇安和蘇婉言之間的親密一直都很不爽,蘇婉言對蘇安的溫柔是他都沒有機會感受過的。
他說的這句話意思很隱晦,但蘇安聽明白了,他是想說,蘇婉言閉關,連他這個夫君和皇上都不能打擾,彆人更不能,包括他蘇安。
“好,我不會去打擾她,我等著她出來。”
端木睿見他這麼柔順,便想多跟他說幾句話,拉近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你在王府過得如何?我也許久沒回去看看了。”
“多謝皇上掛念,一切都好,隻是宅子大了,又有那麼多奴仆需要養活,可能花銷比較大。”
端木睿離開王府的時候,把王府的一些產業都留給了蘇安,讓他跟著管家學習打理,來維持王府的開支。
“那些奴仆都是跟著朕多年的,如果沒有去處,就留在王府裡養老,多少花銷都沒關係,不過,這也需要你把控,凡事多跟管家商量。”
蘇安點了下頭,沒有明確地回應,不過端木睿也沒在意。
他還說:“如今朕掌了權,過去的事便沒有人敢再置喙,你就是朕的親兄弟,朕應該封你為王,這件事等回了京城就辦。”
沒想到蘇安卻一口回絕了,“不必了,我現在的生活已經夠好了,沒有必要再特意封王,這對我來說沒有必要,不過,多謝皇兄了。”
端木睿見他把自己叫“皇兄”,看來是接受自己了,他心裡挺高興的,便想著以後再慢慢說服他。
蘇安又說:“皇嫂是我的恩人,沒有皇嫂就沒有我蘇安,所以皇嫂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我唯一的心願就是能看著皇嫂好好的。”
他見端木睿臉色又不好了,連忙解釋:“皇兄不要誤會,皇嫂對我來說就是親人,我絲毫沒有覬覦之心,我對她也隻有親情。”
端木睿神情有點訕訕的,“那就好,能多一個人對婉言好,朕很高興。”
蘇安便在王宮裡住下,等著蘇婉言出宮。
又等了幾天,端木睿去問了陳巧巧,陳巧巧給他的答複是,現在還不是出關的時候,他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大對了。
他不想再等,就在宮裡四處搜尋蘇婉言,他想起那次跟蹤到陳巧巧去的宮室,就跑去看裡麵到底是不是蘇婉言。
他闖進去之後,卻隻看到一個白發蒼蒼、老態龍鐘的婦人,她手裡拄著拐杖站在房簷下曬太陽,臉上皺紋縱橫,眼睛也已經渾濁。
他想著那些宮人猜測的沒錯,大概真的是前朝留下的老人。
老婦人看了他兩眼,沒說話,轉過身駝著背往屋裡走。
“在下魯莽,打攪老人家了。”端木睿連忙告罪。
當他行禮後,抬頭再看向老婦人的時候,發現她站住了,他又打量了一下老人的背影,雖然有些駝背,但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十分講究。
她頭發梳的一絲不苟,還戴著精致的金釵,耳朵上垂著的珍珠耳墜。
看到她的發髻,還有帶著珍珠耳墜的樣子,他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那發髻是蘇婉言平時愛梳的,珍珠耳墜也是她的喜愛之物,都是簡簡單單的樣式,但卻顯得她氣質卓然,嫵媚多姿。
蘇婉言見他沒認出自己,轉過身想走進屋裡,但心裡又有些不甘和不舍,便下意識站住了。
她感覺他在背後打量,她已經淚流滿麵,腳下又挪動起來,打算逃進屋裡。
“婉言?”端木睿這時卻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