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蘇媚禧搬了張凳子坐在陽台上,幾乎坐到了天黑。
她從小到大就沒有哭哭啼啼的習慣,除了顧巍受傷那會兒,她幾乎沒有哭過。
一個人安靜地坐著思考,是她排解憂愁的方式。
顧巍沒有打擾她,而是靜靜地在沙發上等她。
天黑之後,蘇媚禧從陽台回來,看到房間上坐著的顧巍,她朝他笑了笑,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說,我們現在要吃個午飯呢,還是要去吃個晚飯呢?”她問。
顧巍笑了笑,“宵夜也行。”
“我想喝點酒。”
“奉陪到底。”顧巍道。
……
蘇媚禧沒有跟顧巍討論自己親生父母的事,她知道顧巍既然已經提出來了,那就肯定會替她查的。
她沒有興趣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若是她還小,那她肯定想知道的,小的時候,誰不渴望父愛和母愛呢?但是她現在快30了,又已經嫁了人,她已經不稀罕認親了。
認了親,是不是還要給他們養老?憑什麼呢?
她知道蘇強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後,對他越發沒有愧疚,所以,蘇強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連聽都不聽了。
顧巍也在她的傷好之後,通過包旅長的關係,把她調到了軍區醫院。
軍區醫院離大院近,相比之下要安全一點。
蘇媚禧在軍區醫院依然是疼痛科。
這邊的疼痛科是熱門科室,很多當過兵的人都有一些手腳疼的毛病,或者平時訓練的時候扭傷什麼的。
科室的女醫生和女護士多,聽著她們每日說今天又來了什麼長官,或者來了哪位比較帥的兵哥哥,倒也是一件愉悅的事。
蘇媚禧和同科室的混熟之後,也知道她們有一半是軍屬,但是醫術和服務都是不錯的,所以相處起來更融洽,即使比不上大院裡麵的嫂子們,但也比以前在三院裡麵的強,至少沒有李萍萍那種處處愛擠兌人的醫生。
這天,蘇媚禧剛到門診,結果就被主任叫過去了。
軍區醫院的很多醫生和主任都有軍銜,甚至病人都有,所以蘇媚禧不敢大意,主任一叫她就立刻過去了。
VIP診室,她看到了席華榮。
席華榮今天穿著寬鬆的衣服,戴著眼鏡,又俊朗又斯文的樣子。
他朝蘇媚禧笑了笑,“小蘇,我們又見麵了,聽小芬說,你現在調到這邊來了,所以我就找你來了。”
蘇媚禧連忙朝他打了招呼,再看向主任。
主任道:“席先生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經驗豐富,又是席先生的熟人,你就負責給席先生看看吧。”
蘇媚禧也是不卑不亢地道:“好,請問席先生哪個位置疼,或者您躺下來,我給您檢查一下。”
席先生在裡麵的病床上趴下來了,蘇媚禧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再把席先生的衣擺掀上去。
這一看不要緊,隻見這背上好多陳年舊疤,有一條傷疤從後背穿到前胸,觸目驚心。
她的心猛地一顫,隱約有些疼。
這些都是保家衛國的好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