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拿異樣的眼神看著容音,許久才道:“皇後今日行事,與往日大不相同。”
容音知道,弘曆倒不是懷疑自己身份,而是疑心有什麼人和她說了什麼話。容音緩緩笑道:“皇上多心了,臣妾還是往日的臣妾。皇上今日聽琴,竟睡了過去,想是為政務所累,且我見了那荔枝樹,萬分欣然。”
“那朕就聽皇後的。”
弘曆應下,兩人也不顧什麼規矩,如平常夫妻一般,用了一頓極為舒心的晚膳。
用過晚膳,容音服侍了皇上梳洗後,就坐在燈下看宮中賬冊。紅燭淚已經凝固,容音回著弘曆的話,仍無困意,弘曆靜默了一會兒,亦不知該做何反應,倒是眼尖的李玉提醒一聲,“皇上,皇後娘娘,時候不早了,該安寢了。”
容音猛一愣,仰頭就瞧見弘曆戲謔不滿的表情,柳眉緊蹙,自重生以來,她隻與弘曆同床共枕,尚未考慮過行**之事。
雖說已決心對弘曆斷情絕愛,可弘曆微涼的指尖碰到她時,容音的心本能一緊,身體僵直著,任憑弘曆拉著手悄悄說話。
容音的心煩如亂麻,低著頭垂下睫毛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才好,落在弘曆眼裡,卻是羞澀可愛,格外動人。
容音的容貌秀美窈窕,不如高貴妃明豔妖嬈,也不如純妃清純空靈,但弘曆此刻愛極了容音的模樣,雪白瑩透的肌膚在橘黃的燈光下盈盈生光,叫弘曆看得目不轉睛。
弘曆伸手搭著容音的肩,慢慢地向上攀,觸到容音的秀頸,手指慢慢向上觸摸到容音的下巴,摸到鮮豔欲滴的紅唇,弘曆再也忍不住了。
容音被弘曆一把摟住,弘曆健碩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弘曆火熱的唇噙住了容音的唇,雙手摟著容音的纖腰,不止地親吻。
容音輕微的掙紮著,當弘曆的手伸到她脖頸上的盤扣時,容音踢了弘曆好幾腳,使出渾身的氣力推搡著弘曆,弘曆起初一愣,身子僵持著,後來就被容音一把推開。
容音坐到了一邊,一邊扣著盤扣,臉色漲紅,拿手帕擦了擦唇上被弘曆舔花的胭脂,捏了捏帕子才巴巴地解釋,“我……身體不便……”
弘曆身子歪在榻上,瞧著容音羞赧動人的神色,忽然笑了,他已許久,未見過容音新做他福晉時的樣子了。
被弘曆火辣辣的目光盯著,容音覺得渾身不舒服,兩人對峙了許久,弘曆忽然展唇笑笑,衝容音勾勾手指,笑言:“容音,該安寢了。”
容音的臉蛋一下子燒得通紅,被容顏俊美的弘曆這麼一勾,她真還心神蕩漾。容音握緊了衣袖喚回自己的理智,扭頭朝窗外喊了一聲,“明玉!”
“娘娘,怎麼了?”過了一會兒,明玉從殿外快步進來,便瞧見皇上半依偎在娘娘身邊,娘娘半推半就,頗為羞憤。
“更衣卸妝。”容音已經恢複如常,踏著穩重的步子往梳妝台走去。
“是,”明玉心中雖疑惑,可也不敢多問什麼,給皇後娘娘更衣卸妝後,打來一盆水潤麵淨手。
弘曆瞧著發妻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的一團火怎麼也熄不滅,語氣中含著怒氣高聲叫來了李玉,“李玉,給朕滾進來!”
“哎,皇上,奴才在。”在殿外打著拂塵忐忑不安的李玉聽見皇上喊他,一激靈半踉蹌著跑了進來。
“準備沐浴!”弘曆從床上起來,背對著容音吩咐李玉。
“奴才這就去吩咐。”李玉忙不迭道,這本是花好月圓夜,皇上怎麼又消遣起他來了?但皇上的命令,他也隻得趕緊著去辦。
弘曆彈了彈皺了的衣服,瞥了一眼正在梳發的容音,冷傲地哼了一聲,背著手慢慢踱到了偏殿,從脫衣入水直至李玉給他搓背,臉上都帶著不鬱之色。
李玉心底忐忑著,憑著跟著乾隆多年的情分,小心翼翼地發問:“皇上,您和皇後娘娘……”
李玉還未問完後,就聽得皇上輕喝一聲,以掌擊打水麵,顧不得濺起的水花落在臉上,李玉急忙奉著錦巾下跪請罪。
弘曆微微揚手,衝李玉道:“起來吧,這水都涼了。”
“喳,”李玉提著心給出浴桶的弘曆擦身更衣,再也不敢多問一句話,到弘曆出去時才扇了自己一巴掌,暗罵:“你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弘曆穿著新衣走進寢殿時,容音已穿著月白的寢衣坐在床邊,捧著一本書笑語晏晏,弘曆挨著容音坐下,從容音的手中搶過那一本書,卻瞅也未瞅就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容音抬頭,怒瞪著弘曆,眼睛圓圓的,那微薄的羞惱在弘曆看來不值一提,反而分外可愛。
容音瞪了一會兒,見弘曆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不免更加氣惱,紅著臉嗔道:“皇上,你可真是……”
弘曆淺笑漣漣,握著容音的手,神色褪去了帝王的冷酷,溫潤道:“皇後,我許久未見你如此模樣,褪去端莊文靜,也會跟朕使小性子來了。”
容音心底隻想嗤笑,素日她待弘曆溫柔體貼,照顧得更是無微不至,他從不曾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對她不過相敬如賓,何時如這樣溫柔,如對待她寵愛的妃子般寵溺。
“我困了,”容音淡淡回了一聲,轉身上床躺到裡側彆過頭閉上眼睛,不想看見弘曆的樣子。
弘曆又是一愣,隨即勾唇一笑,也躺在床上,撫摸著容音如雲如藻的秀發,發香在鼻端縈繞,心情也欣悅起來。
弘曆想,容音雖然是皇後,也不該隻敬著,尊著,也要寵著,愛著。
畢竟,皇後也是他心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