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從不說假話,尤其是在小孩子麵前。四阿哥你是皇家的孩子,必得會察言觀色,認清事實。你生母出身微賤,懷上你又不是光彩的事兒,皇上自然不待見她,也不待見你。”華妃說話刻薄,雖想收四阿哥為養子,可也不願裝作母慈子孝。
四阿哥畢竟是個小孩子,血淋淋的傷口被人剝開展示在眼前,不免覺得難堪,低頭想哭,可還是忍住了啜泣,仰起頭倔強道:“華妃娘娘,您為何要跟我說這話?”
“這才有幾分本宮的風骨。”華妃讚一聲,起身到四阿哥身邊拍著四阿哥的頭道:“你出身不好不要緊,彆人不喜歡你也不要緊,重要是自己不要自輕自賤,要自立自強,那麼遲早有出頭之日。”
四阿哥眼睛發亮,閃著盈盈的光。華妃一笑,展現出美人的風采,徐徐道:“本宮膝下寂寞,這段時間四阿哥常來煙雨樓玩玩。”
“謝華母妃。”四阿哥也是個小人精,見狀立刻改口磕頭道。華妃身份高貴,頗得盛寵,若是有她做母妃,四阿哥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其後,四阿哥便常來煙雨樓給華妃請安。胤禛幾次來,看見兒子就想起不堪的曾經來,可看著華妃有了四阿哥就心滿意足,也無法發脾氣,漸漸就不來煙雨樓了。
華妃瞅著長相周正的四阿哥,叫頌芝給他端盤點心來,心裡樂得不行。這四阿哥還有膈應胤禛的本事,她更要把她留在身邊了。
來了圓明園一段時間,就到了溫宜的生辰之日。雍正寵愛這個公主,不僅邀了眾妃,還請了幾位王爺宗室來做生辰宴,給足了溫宜和曹貴人臉麵。
華妃攜了四阿哥出席,隻充當背景板,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平靜不生事的樣子讓眾人都極為驚奇。年羹堯得皇上重用,依華妃平日的性子,定要上竄下跳地邀寵了。
華妃不挑事了,皇後倒不會看眼色,瞅著坐席上四阿哥道:“本宮不知,華妃什麼時候和四阿哥如此親近了?”
聞言,華妃放下筷子,抬眼輕蔑地看了皇後一眼,“皇後娘娘的心都在宮裡那些阿哥身上,自然顧不上四阿哥,臣妾看著四阿哥,想起那沒能出生的孩子,自然憐惜四阿哥。再說,今日是溫宜的生辰,四阿哥這個做兄長的,自然要儘點兒心意。”
四阿哥機靈,拍手讓嬤嬤拿出準備的禮物給曹貴人。曹貴人看著皇後滿臉笑容卻僵硬的臉色,又瞅瞅表情不善的皇上,最後被勾著嘴的華妃一瞪,伸手接了,皮笑肉不笑道:“四阿哥有心了,我代溫宜謝過了。”
做生辰宴的殿宇建在湖心,四麵開闊,微風徐來,夾雜著絲竹管弦之聲,空氣中更是飄蕩著女子的脂粉馨香。聲香讓人如癡如醉,舞姬的姿態也十分曼妙。
一舞已畢,諸姬儘退。
曹貴人出了主意讓眾妃各自獻藝,由皇後起,自然是一手好書法,輪到華妃,她涼涼一笑道:“臣妾無才無藝,空有一副皮囊,不過昨兒聽人念了梅妃的《樓東賦》,就吟誦一遍充數吧。”
華妃念完,故作傷感道:“梅妃癡情,可臣妾卻想她那豔絕天下的驚鴻舞。臣妾進府晚,沒見過純元皇後的舞姿,可聽說莞常在善做驚鴻舞,不知可否為皇上上一曲?”
被點了名,甄嬛站了起來,欲要推辭,華妃卻道:“莞常在和千萬不要說自己不會,這話本宮可是聽你的貼身侍女親口說的。本宮聽說,這驚鴻舞是要為心愛的男子而舞,我們這些人也就能借著皇上的佛麵看一看驚鴻之姿如何驚人了。”
甄氏再也推脫不得,便下去更衣準備。依舊是沈眉莊彈琴、安氏高歌,跳到一半時,果郡王一笛橫貫而入,令人耳目一新,成全了甄嬛的一舞傾眾人的美名。
雍正大喜,還喚了莞莞,當即晉封甄氏為貴人,晉封安氏為常在。
甄氏謝恩後,華妃拍拍手,讚道:“果真是天籟之音,傾城之舞。莞貴人與安常在、沈貴人情同姐妹,自是無比默契,可莞貴人與果郡王是第一次見麵,竟能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果然是知己之交。”
隨後甄嬛自作聰明解釋,華妃卻是輕笑一聲,道:“莞貴人你急什麼?本宮不過是說你與果郡王都是才高之人,天賦異稟,自然配合得相得益彰。”
在胤禛心中種下了一根刺的目的已經達到,華妃也不再說話,靜坐著飲酒。宴將行罷時,沈貴人突然惡心,召侯在外邊的太醫一瞧,竟是有了一個月多的身孕,雍正欣喜之餘,賜了封號惠。
華妃恭喜後,瞥向皇後那邊,隻覺她怕是又要頭風發作了。乘著胤禛酒醉,華妃向他請求收四阿哥做養子。
思及四阿哥已經長大知事,不得他喜歡,又想起對華妃的愧疚,雍正又是酒醉,又是欣喜,精神鬆懈,思索片刻就鬆口答應了。
華妃見算計得逞,心中一陣狂喜,不過還是等回宮改了玉牒,她這顆心才徹底安定下來。
當夜甄嬛雖晉封了貴人,可雍正卻是歇在了安氏處。華妃聽說這個消息,就知道胤禛對人有了懷疑,畢竟這位皇帝最是多疑生事。
不過甄氏也是個聰明的人,不知怎的花言巧語一番就解了嫌疑,勾得雍正又接連三日留在她那兒。華妃閒沒事又給她添堵,做得卻不留痕跡。隻有給甄嬛找事,她才沒幺蛾心思給胤禛上眼藥,算計她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