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禦劍回到少陽,先給在外搜尋烏童的弟子傳了訊息,就走進正堂。
一進去,便見五大派的掌門人在商議此事。點睛穀穀主提出退出此次簪花大會,又道:“五大派聯合捉拿烏童,若有反抗者,包庇者,那就是與我五大派為敵作對。”
青鸞走進去,朝眾人施了一禮,才道:“容穀主,我以為不必緝拿他了。”
對上褚磊等人疑惑的眼神,她解釋道:“在山下,烏童已被我原模原樣捅了一劍,這仇已經報了。”
“他是生是死?”容穀主率先問。
青鸞搖頭,“不知,人被河水衝走了。”
這一番操作,讓褚磊也有些不知所措,容穀主卻依舊不依不饒,生怕旁人以為他包庇弟子,很是冷漠,好似烏童之前不是他的徒弟。
青鸞微微一笑,朝他道:“容穀主方才說,已經烏童這孽徒逐出點睛穀,那他便與你沒什麼乾係了,他是傷璿璣的罪人,自然由我們處置。”
言下之意,就是容穀主不必發表意見了。
“青鸞,不得對容穀主無禮,還不退下。”青鸞的話語和態度,都高高在上,不屑與之商議,實在是不禮貌,褚磊不由開口斥責。
“是,掌門。”青鸞聽從他的吩咐,退後一步。
“容穀主,小輩年幼無知,你切莫見怪。”
容穀主此時理虧,又是做長輩的,自是不好與之計較,隻道:“你這小徒弟所言極是,褚掌門是苦主,這是否要緝拿烏童,還要您來定奪。”
褚磊沉吟半晌,才道:“依我之意,先不必緝拿烏童,他若是死了,也就罷了。若是僥幸活著,也不能逼迫太甚,好歹給他一個改過從善的機會。”
他說完,四位門派的代表人都頷首稱是。
等他們散去,褚磊單把青鸞留下來,說了她好一通,才放人離去。
青鸞去房裡換下濺了血跡的衣裳,就去看璿璣,方才問過掌門,璿璣已好,隻是現下還未蘇醒。
她穿過客居的院子時,正聽見離澤宮的兩人在爭執什麼,走近了細瞧,才瞅見是副宮主元朗在訓斥司鳳。
他們的談話已近尾聲,等元朗離去,青鸞才從牆角走出來,到司鳳麵前。
青鸞看向他的眼,眼神一貫是溫和而堅定的。
“你在簪花大會上奪得魁首,便可將功折罪,減輕你丟了麵具的罪責。”青鸞勸他,雖然司鳳與璿璣他們道,丟了麵具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她卻知道,十三戒煉獄塔,可不是什麼能輕鬆應對的地方。
“璿璣因維護我受了重傷,因維護我才受了重傷,她生死未卜,出於道義,我不能……”司鳳跟她解釋,仍舊是對元朗掩蓋真心的那一套說辭。
青鸞打斷他虛假的謊言,“不要跟我說什麼道義,你就是喜歡璿璣。”
被點破心思,司鳳的耳朵通的紅了,手也不自覺抓緊了衣裳。
“可喜歡璿璣,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她六識殘缺,實在不通感情,更彆說情愛這複雜的玩意。”青鸞提起情愛之事,心地就湧現出一股子惆悵來,語氣也變得沉重。
“為愛甘之如飴,是了不得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彼此心意相通,始終信任。你相信的愛情,不需要用外物來證明什麼。”
青鸞故作愉悅地笑了笑,拍拍司鳳的肩膀朝他道:“加油啊,大哥!”
司鳳溫柔一笑,使人如沐春風。
看過璿璣,確定她安好,青鸞也放下了心。隻是狀況雖好,人卻遲遲沒有醒來,簪花儀式過後,離澤宮要啟程回去了,她還是沒醒。
司鳳無奈,隻得留下個傳音鈴鐺,在最後一日,戀戀不舍地守在璿璣身邊,多看她一眼。
青鸞也就是日常的修煉,不過這最後一日聽見離澤宮弟子閒談司鳳這個首徒回去就要受罰,不由生了歪心思。
聽說,這宮主對這個嫡傳弟子是極為維護重視的,那跟他刁難作對的,隻有元朗一個了。
司鳳丟了麵具受罰,這副宮主也就一起吧。
打定主意,青鸞就盯上了元朗的麵具,據她偵察,唯一的機會就在洗澡時。元朗夜半三更,常在溫泉池一個人泡澡,他安享舒適的時候,衣物跟麵具就放在衣架上。
夜黑風高,青鸞一身夜行服,越過少陽派的重重屋脊,朝著溫泉池飛去,輕輕落到房頂上,掀開一片瓦,往裡一瞄,元朗上肩裸著,閉著眼,愜意地享受溫泉。
“皮囊長得好,可心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