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頭也不抬地反問:“我幾時答應過你,要同你一起對付紫宣?何況,”他斜睨饕餮一眼,“幾次三番栽在白夭夭與紫宣手裡,你也該知道他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怎麼?妖帝之意,是要反悔嗎?我看你已經忘記了咱們之間的盟約。”饕餮憤怒,怒火衝天。
妖帝不言,落下一子。饕餮道:“既如此,咱們之間就沒有必要再合作了,千年前你就做儘了兩麵三刀之事,如今還想周旋其中,又何必再被你利用?枉我當初,錯信了你這小人!”
“放肆!”逆雲抬手,欲攻擊之,饕餮亦抬起了手。“逆雲,”妖帝淡淡喚了一聲,饕餮冷哼數聲,化作黑煙離去。
他走後,逆雲道:“主上,這饕餮,心浮氣躁,魯莽意氣,恐難成大事。”妖帝道:“饕餮的野心,路人皆知,棋局已經設下,關鍵的棋子不可缺少。”
逆雲聽了就懂,不禁微笑。主上果然英明,這饕餮果然是個累贅,隻是現下還要用他,該丟的時候,主上必然會處理的,隻是現在少不得容忍著他。
齊霄也學饕餮“忘恩負義”。許宣給他醫治過雙眼,蒙上白綾,他兩日皆守在佛前轉佛珠,心倒靜了不少,也會自我反思了。
他失明之後,嗅覺倒靈敏不少,竟聞到小白身上香囊的香味。憶及他小時被同伴所欺,被白夭夭救下,送到李元一門下的事。
“這還真是忘恩負義。”齊霄腦袋上,又挨了不知何時走進殿來的青鸞的扇子一下,這被教訓的感覺,竟恍若師父在世時。
“青鸞,”白夭夭朝她一笑,天真爛漫。青鸞點點頭,許宣反問小白一句,“你還救過齊霄啊?”
小白點頭,許宣卻是極為嫌棄地瞥齊霄一眼,“你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了元一大俠。”
齊霄大呼一聲,“許宣!”想起什麼,又強忍住怒氣,道:“冷老宮主行醫救世,一派和善,你怎麼與你師父,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許宣沒好氣道:“當我接手藥師宮的時候,上上下下總共欠了上萬兩的銀子,如果不是我刻薄寡恩,藥師宮現在恐怕已經不複存在了。”
“說到心眼小,”許宣打量他眼,“上回若不是金山寺扣住金蟬花不給,小白的病也不至於拖了好幾天。”
聞言,青鸞伸手,把了把小白的脈,見她已經傷愈,也沒留下什麼病根,甚為滿意地看了許宣一眼,不愧是百草仙君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兒。不過紫宣這性子,變得還真夠大的。
“說到這兒,你總該付些診金吧?我藥師宮這麼多人,總不能碰見你這種看病不給錢的吧。”許宣問齊霄,伸手討要銀子。齊霄一聽銀子就蔫了,啞口無言,索性厚臉皮道了一句,“我沒錢。”就轉身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兩個女孩兒笑出聲,許宣揚眉,青鸞展開扇子出門去,自言自語道:“一如既往,一如既往,不差分毫啊。”
出了金山寺,青鸞遙望半山峰的藥師宮,扇子扇得輕飄,心卻顯得有些沉重,饕餮之魄,不足為懼,關鍵在於他背後的妖帝。
這妖帝,究竟在何處呢?
青鸞咬唇暗思,俯瞰著藥師宮。重重殿宇依托著山形地勢,確屬鐘靈毓秀之地。
與青鸞所站之處遙遙相對,妖帝斬荒站在斷崖之上,亦俯視著藥師宮,眼中光波流轉,自有一股子算計在。
逆雲不解地問:“屬下不明白,主上,您為何屢次來這藥師宮,還出手相幫一介凡人?”
斬荒一笑,望著藥師宮,眼中是勢在必得。他道:“這片地勢,乃是我化形渡劫之地。”
逆雲恍然大悟:“想必,那洞窟上的石刻,也是主人所留下的。”
斬荒輕輕一笑,有些自得,“不過是我修煉時參透的心得,沒想到還有凡人悟會透,還由此衍出了藥理毒經。看來,當日這藥師宮立宮之人,還真是仙緣不淺啊。”
逆雲仍有疑惑,“主上救那冷凝,也是因為這因果?”
“藥師宮因我而存在於世,論輪回因果,也不應我再施恩,”斬荒笑得邪肆,“當今藥師宮的宮上許宣,乃是七殺命格。他久居宮中,影響地勢靈氣。我若想恢複全盛時候的法力,還得想個法子,把他趕出去。”
逆雲終於了解到妖帝的心思,“莫非,主上想借冷凝之手,將許宣趕走?”
斬荒輕笑兩聲,微笑道:“藥師宮中,明決宗、斷陽宗嫌隙久矣,這冷凝,倒不失為一個好的契機。”
說罷,斬荒得意的笑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