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還沒看完鼎,就被斬荒帶走了,不免不虞,逆雲建議道:“主上,時候不早了,不如先和夫人去用中飯。”
斬荒頷首,一揮手換上墨綠色袍子,手持折扇,出身世家的貴公子模樣。到了酒樓,老板識得他是熟客,請到雅間去,稍坐片刻,女子就端來茶點飯食,如雲美人獻上歌舞。
青鸞揚眉,看向斬荒。沒想到堂堂妖帝,還真是個風流公子,流連人間酒樓,還與小青相親,又說傾慕於她,當真是……
她找不到詞來形容,就收回目光,把視線放在美人身上,斬荒那邊,斟酒的女子往他那邊靠靠,雖是舉止恭敬,卻也少不了勾勾搭搭,纏綿眼神。
見青鸞對他滿不在乎,漠不關心,斬荒不由氣惱,悠閒自得的閒情也變壞了,朝逆雲一看,知其心意的屬下立刻把滿屋女子打發下去,自己也跟著出去,關門守門。
青鸞酒足飯飽,半臥在椅上歇息,斬荒手一揮,直接把她連人帶椅拉到跟前,眉心一攢,道:“你就不生氣麼?”
“生氣做什麼?”青鸞一臉不解,“氣大傷身,我又不傻,沒事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我是你的夫君,與旁的女子親近,你該吃醋。”斬荒苦口婆心地教她。青鸞恍然大悟,隨即又道:“三妻四妾,你同彆的女子親近,沒有什麼。”
話說出口,才發覺被斬荒帶歪了,於是道:“若是你妻子,該這樣說,但我們沒有關係,這就與我不相乾了。再說,你那日屈就妖帝之尊,化作凡人與小青相親,這轉眼就變,還流連花叢,可見是薄情之人,我最不喜了。”
斬荒皺眉:“相親那日,我以為是你。”他叫逆雲進來,讓好好解釋。
逆雲道:“夫人,與小青姑娘相親那事,乃是個誤會。主上與許大姐提的對象,千真萬確是夫人您的標準,她會錯了意,才叫小青姑娘來。”
青鸞不以為意,隻擺手道:“勿言其他,你不是我心悅對象,命定中人,喜歡誰,與誰糾纏不清,我並不想關心。”
語句中,滿是風輕雲淡,斬荒擁她入懷,悲傷道:“青鸞,你為何待我如此鐵石心腸?”青鸞指指自己,疑惑道:“我鐵石心腸?你果然吃錯藥了。我待你態度,比饕餮還好,你是天帝宿敵,還不放我走,時常動手動腳,我也沒打你殺你啊。”
逆雲都覺,夫人這話都說得極有道理。斬荒卻一針見血,“你待我,與待逆雲,沒有什麼不同。”
青鸞點頭,還要再言。斬荒垂首,噙住了她唇,他眸子深沉如海,哀傷蘊藏其中,但紅唇柔軟,很快讓他沉浸其中,青鸞被按住,緊緊裹在他懷裡,想逃,想躲,卻無處可去。
斬荒在她外唇上輾轉留戀許久,還想再進一步,掙紮的青鸞終於把他推開,麵上泛著潮紅,眼裡卻是一片冷光,盈著殺氣,“妖帝,你彆得寸進尺。”
雖然冷麵冷情,可俏臉朱唇泛紅,彆有一番風情。
斬荒湊近看她,輕聲道:“青鸞,我喜歡你這樣。你與我說話時,麵上柔和,語氣溫婉,可不過是敷衍,那不是待我好,不是心裡有我,如今,才是你對我的真實態度。”
他握住青鸞的手臂,緊盯著她眼睛道:“不管不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無情最傷人的話,還是冷漠地對我,我都欣然接受,你心裡沒有我不重要,可不容許你念著旁人。青鸞,你是我的,我不容許你逃跑。”
情深一片的表白,青鸞卻嗤之以鼻,頭一次流露出厭惡之色,口中道:“隨便你如何,我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樣還不是你一句話。”
斬荒垂下眼眸,遮住傷心之色,又叫會看眼色早早避出去的逆雲進來,捏訣讓青鸞睡去,打橫抱起嬌軟美人回了北荒。
青鸞再睜眼時,就見眼前一道黑影,先是唬了一跳,後又看清,竟是饕餮。她從床上坐起身,問:“你乾嗎?”
饕餮手上帶著銀鎖,看他滿臉憤恨的樣兒,定是解不開的,何況妖帝心思一向縝密,可不會任由妖帝在這北荒亂晃,尤其還晃她跟前來。
“我來看看,把斬荒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是個什麼模樣?”饕餮往床上一坐,盯著她邪邪一笑,目中深沉,一看見就是在醞釀什麼陰謀。
尋常女子見了,定要害怕防備,青鸞卻絲毫不在意,她雖然不待見妖帝,卻信任他,有他在,饕餮翻不出什麼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