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裡層層書架,上置玉簡書卷。素錦走向刻“洪荒史”的書架前,展開一幅卷軸。這是一幅畫,上麵有位風華絕代的女子,一襲金衣,鳳冠簪發,溫婉而肅穆,優雅而凜然。
她手中持著一把劍,一看就是神兵利器。
素錦看著畫中人,有些悵惘,瞧著眼前這人又極親切熟悉。她深知這不大可能,可心中的感覺是無法忽略的。
她合上卷軸,塞進袖中,剛一轉身,就看見一襲紫衫的修長身影。素錦嚇了一跳,麵上卻無絲毫變化,隻福身道:“見過東華帝君。”
東華上下瞥她一眼,忽然伸出手搭在了她手上,拿仙術探查了她的元神,片刻後鬆了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有複雜神色劃過。
素錦看著東華帝君,眼中沒一絲波瀾,也未做賊心虛,隻靜靜與之對視著。東華看著她沉靜又茫然的眼神,笑道:“那畫送與你了,從明日起,你就搬來太晨宮受教。”
素錦沉靜的臉上這才劃過詫異,東華卻是輕笑出聲,拂袖離去。素錦抽出手裡的畫軸,想了想還是又擺到了書架上,離開了太晨宮。
次日,太晨宮的掌案仙官重霖來請人時,素錦徹底淩亂了,原以為東華帝君是逗弄她的,沒想到卻是認真的。她思慮片刻,點頭隨著重霖去了,至於玉穹殿諸物,自有仙娥打理。
“帝君此舉,究竟為何?”素錦端坐在席上,也不轉彎,直接仰頭問坐在座上,姿態悠然的東華帝君。
東華拿著茶盞,抿了口茶,細細品味後才與她道:“本君做事,向來不問原因。”
他在心中道:多年之後,你自然知曉其中因果。
素錦垂睫,又抬眼,微笑端莊道:“帝君之命,素錦不敢不從,隻是不知,這太晨宮如此之大,素錦要住在何處。”
前世受樂胥教養那麼多年,素錦心裡再如何,麵上仍能維持端莊優雅。東華帝君地位尊崇,位高權重,她不過一小小孤女,即便對方要做什麼,她也無力反抗,到不如順其自然。
“重霖自會安排。”看素錦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東華唇角勾起弧度,拿杯子擋住了嘴。失憶的小亦,逗起來還真好玩。
自今天起,素錦在東華座下受教,縱師傅嚴厲,所授高深,她還是一絲不苟地學習。
這一世,素錦不想再困於天族後宮,或困於婚姻,無力反抗。
百世的曆劫,千年的記憶,諸多的經曆,讓素錦明白了一個道理,實力才是王道。
雖過於偏激,卻也是事實,當初素素為一介凡人,被自己陷害,天君不也是默許了甚至推波助瀾了嗎?自己貌似在天宮地位高崇,可那都是彆人給的,根本不可靠,哪位實力高強的上神落得被貶下九重天的下場,即使那樣,也可不想自立門戶。除卻擎蒼那等大奸大惡之人,妄以四海蒼生陪葬,至今,素錦未見過下場過於淒慘的。
素錦沉浸於學習時,外邊八卦已經滿天飛。畢竟,這九重天除卻兩萬多年前,昆侖虛墨淵上神與其座下十七弟子司音神君雙雙歸隱後,兩萬多年都沒八卦可聊了,他倆的事兒都快被嚼的稀巴爛了。
司命星君興致勃發,還寫了不少話本。這天,他又在角落裡偷聽八卦。
一位白眉胡子模樣的老道搖頭晃腦說:“昭仁公主在東華帝君座下修習術法,如今已飛升上仙,不愧是素錦一族的遺孤,如此有上進心,隻是修習的委實晚了些。”
“仙友可否告知,這昭仁公主是哪位尊神?”一個剛剛飛升的小仙問道。
“兩萬多年前的翼族之亂,仙友可知?”一個真君問,見那小仙點點頭,才繼續道:“翼族之亂中,素錦一族甘作誘餌,犧牲了全族性命,其忠義感天動地,素錦一族隻留了這一孤女,蒙天君恩德,收這遺孤為天君義妹,冊封為昭仁公主,由央錯大殿跟樂胥娘娘撫育。”
“這昭仁殿下如何能得了東華帝君的青眼?”小仙奇怪地問。
雖說昭仁公主是忠烈之後,可比之曾為天地共主的東華帝君,身份地位絲毫無可比之處。
“殿下陪太子殿下在慈航真人門下授業時,便頗得真人讚賞,此番素錦殿下得以成為帝君座下之人,似是這位引薦。”一位少年模樣的仙官說道。
白眉老道感歎道:“昭仁殿下還好,畢竟兩萬多歲,可太子殿下卻是天資非凡,想這夜華君不過六千歲,就入元始天尊門下,兩萬歲就飛升上仙,真是少年奇才。”
這天族之人真是不可忽視,這太子殿下的天資更勝他的二叔,再勉勵修行,飛升上神也指日可待。
聽著一眾男仙的討論,司命星君搖搖頭,這幾個男人也能湊成一台戲,看來這寂靜許久的九重天又要開始熱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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