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並沒有理會王海,他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東部師大的眾人。
王海對此並不在意,他似乎早就習慣沒人理會自己的場景,因此他隻是嘿嘿笑了兩聲,便去逗其他人。
隻不過似乎是因為開幕演出的緣故,所有人都不是特彆喜歡說話。
對此,王海隻能無奈地聳肩,歎了一口氣,什麼話都沒有說,和眾人一樣,將視線放在舞台上。
舞台上的調音已經結束,眾人又恢複了原本平靜的模樣,一絲不苟地坐在那邊,等待著指揮的出現。
陳秋看著這個樂團總感覺有些怪異。
在他的感覺中,王海所指揮出來的樂團,應該不至於這麼嚴肅。
從之前他在外麵樂團帶的聲部首席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很喜歡比較輕鬆一點的樂團氛圍。
某種程度上而言,他是一個純粹的樂子人。
這種樂子人帶的樂團這麼嚴肅,就很奇怪……
真當陳秋琢磨這個樂團風氣的時候,下一秒,指揮從舞台後方走出,掌聲響起。
陳秋瞬間知道了樂團這麼嚴肅的原因。
伴隨著掌聲一同踏入音樂廳內的,是一位和趙一有著七八成相似的女指揮。
她的表情冷酷異常,每一步都如同計算好的一般,無比標準地來到了指揮台的邊緣。
在即將踏上指揮台前,她以一個無比標準的姿態,優雅地轉身,對著眾人用力鞠躬。
隨後將自己的視線看向評委席的那群人,似乎在注視著誰,以一個無比肯定的姿態點了點頭,再次轉身,站上了指揮台,拿起指揮棒,停在半空中。
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靜止。
樂團之中最後一塊缺口被補上,整個樂團顯得嚴絲合縫了起來。
看著這人如此,王海不由得再次一笑,伸手戳了戳邊上的趙一,笑著道:“怎麼樣?你的女兒我教的不錯吧?給個評價唄?”
“……”
趙一這個時候似乎終於被王海的聲音打動,他不由得略微皺眉,冷聲道。
“你教的?”
“是啊,當然我教的,我和你講,當時我還在糾結誰當指揮呢,結果她自己找來了,非要和我學指揮,說你不肯教他什麼的,不是,你都成為了全國前三的指揮,你怎麼連伱的女兒都不肯教呢?還得要我來……”
王海在那邊喋喋不休道。
聽著王海的聲音,趙一的眉心不由得皺起。
他看了一眼王海,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開口道。
“天賦不夠的人,即便再怎麼努力學習,也無法成為一名傳世的指揮,而在指揮這條路上無法走向最巔峰的人,再怎麼努力,也隻是將自己拘泥在這條路上,讓自己遭罪。”
他說到這邊,稍微停頓了一下。
看向舞台上自己的女兒,又看了一眼王海,意味深長地開口道。
“不僅僅是她,還有你,以及你曾經的老板,陳遠。”
說罷,他的視線便重新收回,不去關注邊上的王海。
而王海也隻是笑了笑,同樣將視線收回。
隻是當他看向舞台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變得冷淡了許多。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知道評委席位上的小插曲。
因為在此時此刻,他們的視線中,舞台上的那位女指揮,已經將手中的指揮棒揮下。
樂團的聲音,也在此時此刻響起。
《勃拉姆斯第四交響曲》
這個便是他們這個樂團所演奏出來的作品。
陳秋的注意力在那個女指揮出來的第一時間便已經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