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陳秋雖然感覺還是有些奇怪,但是並沒有繼續想下去,他隻是簡單地點頭道。
“行,既然你自己覺得沒有任何的問題,那麼你就先這樣,不過你最好減少一點點其他地方的工作,否則我有點怕你吃不消,彆到時候全國大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你就直接倒下去了,這樣我們少一個低音提琴,可能會有一點點麻煩。”
雖然低音很多觀眾聽不太出來,但是有和沒有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特彆是在音樂整體音響效果上。
音樂的配置都是有說法的,並不是很簡單的隨意擺放。
當然很多人並不需要懂這個,現在都可以正常按照書上的內容來抄作業,隻需要知其然,不需要知其所以然。
但是,每一項確定下來的規則背後,必然有無數人的研究,思考,而並非僅僅隻是一拍腦袋就得出來的結論。
芮佳看到自己已經成功糊弄完陳秋以及秦弦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背起自己巨大的低音提琴,便對著陳秋秦弦兩人點了點頭,開口道。
“那麼陳秋指揮,還有秦弦首席,我就先走了?”
“行,你先走吧,回頭我再聯係你,你去哪裡?我給你叫個車子送你過去,現在還不是早晚高峰,你應該比較好走。”
“不用不用,我距離下一場其實還有一點時間,我坐地鐵過去就行,不用麻煩陳秋指揮了,那麼……陳秋指揮,還有秦弦首席,我們回頭見,哦不對,下次排練的時候見!”
芮佳笑眯眯地對著兩人揮了揮手,打了一聲招呼後,便背著自己巨大的包裹,逃離了音樂廳。
而陳秋看著芮佳的背影,沉吟許久,隨後看向身邊的秦弦,對著他開口問道。
“話說,你那邊有沒有以弦樂為主的,比較大型的音樂工作室?”
“能不能幫我問問,問問看他們那邊最近還缺人不缺人,特彆是低音提琴。”
“如果缺人的話,幫我留意一下,我感覺我可能很快就要用上了。”
秦弦看著陳秋,又看了一眼奔波而走的芮佳,很快便跟上了陳秋的思路,小聲地開口問道。
“陳秋指揮,你是說芮佳背後的小琴行有問題?”
“問題倒是談不上,就隻是擔心,芮佳雖然很早就加入工作了,但是總感覺,她好像並不是特彆清楚這些琴行的套路,臨時的加價,對手下員工的畫大餅,這個套路有點熟悉啊……”
陳秋沉吟。
他沒有把話說死。
雖然他感覺這個很像是套路,但是感覺芮佳似乎在那個地方已經工作許久了,也應該算是對方的老員工吧?
對於自己的老員工,對方應該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吧?
陳秋想了想,最終還是微微搖頭,並沒有乾涉,隻是讓秦弦多留意一下。
畢竟現在還在排練期,距離全國大賽的日子已經沒有多久了。
秦弦倒也沒有推辭,他雖然長時間沒有進入海音這邊的前列,但是他還是有一些朋友的,大家也都有做一些簡單的兼職。
比較高端的都是自己出去帶客,跑對方家裡上課,一個小時能夠有200-300左右。
牛逼一點的,如果是個什麼全國冠軍,世界冠軍之類的,那些人則是會要價400一個小時往上。
也就是他們沒有拿到教師教授的職位,否則他們也能將自己的價格拉高到1000左右45分鐘,甚至半個小時。
中間一點的,他們就會去那種私人工作室,也是400左右一個小時的課程,不過因為是工作室的緣故,客源都是人家的,他們隻是負責上課。
因此,他們能拿到的價格砍一半,基本上150-200左右一個小時,甚至更低一點。
畢竟人家工作室又不是什麼慈善機構,肯定也是要賺錢的。
再往下一點,就是各種各樣的琴行。
從大型連鎖到私人琴行,應有儘有。
這個地方學生的價格基本上都是100一個小時以下的。
甚至如同芮佳那種50塊一個小時,甚至還有30多一個小時的。
主打的就是一個低端市場。
不過這種市場裡普通人家的音樂生會少一些,大家都是跟著頂級教授上課,就這麼學過來的。
也就是第一次沒有經驗,才會去這些地方帶課。
如果有一點經驗後,他們便會直接辭職,開始向著更高端的市場衝鋒。
因此,低端市場良莠不齊,甚至有很多從來沒有學過這個專業,但是跟著其他老師學了一兩年,就敢出來帶課的騙子老師存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芮佳會去這種地方帶課,但是作為樂團的指揮,樂團的掌控者,陳秋還是要稍微關心一下他們的。
時間就這樣很快的過去,眾人也都在按部就班的排練,準備後續的全國大賽。
秦弦很快便通過趙錫,再通過趙錫的朋友,找到了一家新開的弦樂工作室,那邊也準備教低音提琴,不過那邊特彆表示,雖然他們教古典低音提琴,但是如果那個人能夠會彈電貝斯,那麼就更好了。
畢竟一切都要與時俱進,如果純粹的陷入古典之中,過來學的人肯定要少好多,走高端路線也回不來本。
他們那邊教古典吉他的老師都準備開始教電吉他了,以此來招收一些年輕的學生。
在得知這件事情後,陳秋便稍微放在了心上,在自己的備忘錄上記錄下了這件事,並沒有特彆提出來。
這個隻是他的保險。
如果芮佳真的被琴行坑了,那麼她不至於還繼續在那個坑人的琴行裡工作,而是可以直接出來,離開那邊,換一個更好的工作環境。
如果沒有被坑,她真的能一個月賺那麼多的話,那麼更好,也不用自己煩神。
陳秋想了想,便讓樂隊的細節處理更細微一些,讓自己的注意力在芮佳的身上更多一些,確保她略顯無力的音色不會影響樂團。
樂團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一點,除了秦弦。
他看了一眼對麵的芮佳,也同樣將自己的音色放弱,防止芮佳跟的太過於艱難,而出現問題。
這個是他能夠給予芮佳僅有的幫助。
畢竟他也知道,芮佳家境並不是很好,傾家蕩產送她學的低音提琴,她很累,她也很努力。
努力的人,值得所有人尊重。
樂團的一切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平靜的前進著。
芮佳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她隻是感覺樂團越來越好,自己演奏的沒有之前那麼累了,僅此而已。
她依舊十分正常地排練結束後就跑琴行,然後跑樂團,努力地為自己家裡賺錢,補充著之前為了讓她進入海音,而花費的巨額資產。
她是獨生女,家裡也沒有弟弟需要養,父母對她很好,願意花大價錢培養她。
甚至幾乎傾家蕩產!
所以她要回報父母。
用自己的一切。
就算再怎麼累,也都無所謂!
芮佳的表情格外堅定。
直到,她看到了自己當月從琴行裡麵那邊拿到的工資單。
她的情緒有點崩潰了。
她強忍著心中的顫抖,舉起手中的工資單,給向麵前的老板女兒,略帶一絲討好地開口道。
“那個,我想問一下,就是,就是,我的工資是不是算錯了啊?為什麼我這個月的工資好像和我算的不一樣啊?怎麼感覺,好像少了……幾千?”
關於芮佳的解釋,麻煩跳轉到《新年寫給書友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