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為什麼沒有長艾鼓這樣的嘴。
自己為什麼剛剛隻是簡單地說一聲支持陳秋,卻沒有說出支持陳秋的理由。
這下好了,看看人家艾鼓,能說會道的。
就連自己聽了,都感覺陳秋還真的能成為世界第一了。
秦弦想到這邊,雙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
什麼叫做“都感覺陳秋可以?”,明明陳秋本來就可以!
所以他的目光變得堅定,剛準備對著陳秋說什麼的時候。
陳秋卻隻是搖了搖頭,對著他們倆笑了笑,搖頭道。
“好了,不用拍馬屁的,你拍我馬屁我也不會給你們減少排練量的,該怎麼練習還是怎麼練習,彆想偷懶。”
“哪有!我艾鼓光明磊落,一身正氣,向來視偷懶於毒物,我怎麼可能會為了偷懶而去給陳秋指揮拍馬屁呢?你說是不是?陳秋指揮?”
艾鼓對著陳秋擠眉弄眼的,陳秋隻能無奈地笑了笑。
然而還沒有等他開口,便有一位工作人員來到了他們的麵前,拿起手中的板子,在一疊子紙上寫寫畫畫,隨後看向陳秋等人,對著他們問道。
“海城音樂學院?”
“嗯,是我們。”陳秋不再和眾人開玩笑,對著工作人員緩緩點頭,“到我們了嗎?”
“是的,現在輪到你們入場了,我這邊先帶領你們去主會場,在主會場那邊進行開幕演出後,然後你們便在主會場,也就是歌劇廳進行等待,會有其他專門的工作人員過來帶領你們進行演出。
這邊我們再次核對一下信息,你們是三管編製A組第一日第四號,預計演出時間,今天中午12點,你們將會是最後一位演出的。
與此同時,你們演出的曲目為《門德爾鬆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小提琴,秦弦,指揮,陳秋,指導老師,李安國,對嗎?”
李安國?
陳秋聽到李教授的真名都愣了一下。
平常一直喊李教授,李教授的喊的習慣了,卻沒有想到李教授的名字居然是這個。
李安國,聽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名字。
隻不過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陳秋的腦海裡總是想起那種國字臉,表情嚴肅的軍人。
但是實際上李教授卻是一位文文靜靜,長相略顯秀氣的秀才。
除了表情嚴肅之外,他身上的一切都和安國兩個字沒有辦法搭上邊。
李教授似乎是注意到了陳秋的目光,視線與他碰撞了一下,皺眉問道:“怎麼了?”
“不,沒什麼。”
陳秋立刻搖頭,看向麵前等待他確認的工作人員,對著他點頭道。
“嗯,所有的信息都是正確的,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有的,在這個地方的最下麵簽個字就行,簽你們指揮的名字就好,不用三個人都簽,來,簽字筆,給你。”
“不用了,我隨身攜帶。”
陳秋搖頭,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根水筆,在麵前的登記表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自從當了指揮,他的習慣就是隨身帶一支筆。
不管水筆,鋼筆,鉛筆,圓珠筆。
反正他的身上肯定要有一支筆。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隨時都能對樂團進行指揮。
至於指揮家常用的指揮棒,他在排練的時候幾乎不用,不僅僅是他,很多的指揮都不怎麼喜歡在排練的時候用指揮棒,大家更多的都是拿著筆來進行指揮。
這樣如果樂團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們可以第一時間進行標記。
麵前的工作人員很明顯沒有想到陳秋居然隨身帶著一支筆,因此有些意外。
但是很快,他便讓自己的表情回歸正常,等陳秋簽字完成後,便對著陳秋等人點了點頭,帶領眾人向著音樂廳裡麵走去。
餘塗依舊站在那邊。
他在聽到那邊有人喊海城音樂學院的時候,視線便向著陳秋身後的樂團成員望去。
他很快便在幾位樂器首席的身上停留,隨後緩緩搖頭,視線繼續看向聲部首席,一直到樂團首席,也就是秦弦的身上,他才聽了下來。
他看著秦弦,平靜的眼神終於產生了一絲絲的變化。
隨後,原本似笑非笑的嘴角終於緩緩向上揚起。
直到他看到了陳秋。
陳秋的視線與他的視線接觸,沒有任何一絲絲的退讓。
餘塗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
上揚的嘴角逐漸放緩,臉上的表情重新回歸那股似笑非笑的模樣,視線也從秦弦的身上移開,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看到了一位天才級彆的小提琴家,即便隻是遠遠望過去,他也能感受到秦弦身上那股充斥著憂愁的美感,以及一抹沒有辦法散去的,對於他人的依賴。
這種人,是樂團裡可遇不可求的頂級選手。
他很想要秦弦。
先放在第二小提裡麵曆練,等曆練足夠了,他就可以進入第一小提,擔任第一小提前排選手,未來甚至可以成為他的首席備選。
隻是可惜,他能感受到那人的氣質和最前麵的指揮黏在了一起。
而那位指揮……
陳秋帶著隊伍,從餘塗的身邊經過,兩人的視線沒有任何的交錯,就這麼平靜地交錯而過。
餘塗感受著身邊走過的陳秋,不由得用力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他不認識陳秋,但是他能感受到陳秋身上的那股指揮的特質。
陳秋絕對不應該隻是一個普通學生樂團的指揮,他身上有那種在頂級樂團裡麵乾過的味道。
那種精英化,集團化的感覺。
海城音樂學院嗎?
有意思。
這樣的一個小小學生樂團裡,居然能出現這樣的指揮和這樣的首席。
等等……
他的視線穿過人群,看向了在人群最後麵,和其他人一起抬著低音提琴的芮佳。
他感覺到這人身上似乎也有一股難言的潛力,隻不過似乎被什麼困住了手腳,沒有得到完全的發揮。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這才幾年啊,海音那邊就出現這樣的選手。
這個海音的弦樂部,有點厲害啊。
在他思考的時候,一位工作人員跑過來對著餘塗道:“餘老師,請問您現在要不要先進去準備?等一下有你的發言。”
“我的發言?”
餘塗聽到後笑了起來,緩緩搖頭,溫和地開口道。
“不,不用了,和那邊說一下,取消我的發言吧,我稍微有點事,就不發言了。”
“啊?這,這真的沒有問題嗎?”那人很明顯有點害怕地開口道,“要不餘老師您親自去說?我一個人有點不太敢去彙報啊。”
“沒事,你就這樣去說,不用擔心,我會和負責人聯係的。”
餘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目送著他三步兩回頭的離開,隨後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通了電話,對著電話那邊笑著開口道。
“喂?喂!老吳啊?我餘塗啊,我有個事情想要拜托你們,就是你們今年九校聯賽的指揮老師定了沒?”
“啊?定啦?定了沒事,告訴那人讓他今年休息一年,今年我來。”
“什麼?為什麼我突然想上?”
餘塗的視線穿過玻璃門,穿過音樂廳厚重的牆壁,穿過無數正在騷動的人群。
他看向音樂廳內陳秋大概的方向,笑著開口道。
“沒什麼,隻是看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罷了,我感覺如果讓你們來繼續指揮的話,你們可能會丟失九校聯賽的冠軍,所以今年……”
“我來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