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雷霆手段(1 / 2)

李天說的東西,陳秋隻是稍微過了一下腦子,便明白了餘塗的意思。

餘塗讓李天解散他的樂團,幫他收歸他的團員,讓他從華國愛樂那邊來到海城這邊找新的工作,並不是想要他的團員,或者謀權篡位什麼。

而是一個很簡單的理由。

一個指揮家除了需要能夠指揮好自己的樂團之外,他還需要對於陌生的,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樂團,也要同樣有足夠的影響力以及指揮能力。

雖然說如果一直呆在他的樂團裡,他可以通過和自己樂團的磨合,讓自己樂團從一個比較靠後的位置逐漸往上攀爬,走到一個比較高的位置。

但是這樣的指揮其實在指揮界,或者古典音樂界,樂團的圈子裡,並不是特彆的受歡迎。

舉個最簡單的數字其實很多人就明白了。

現在華國排名靠前的樂團,從差不多前二十開始,後麵的很多樂團就沒有指揮這個職位了。

這個並不是說他們沒有指揮的意思。

而是說,他們並沒有在他們的樂團的薪資包裡設定給指揮錢。

絕大多數的樂團,特彆是那種跟著當地走,由官方投資的樂團,更是如此。

很多那種某某地方的交響樂團,愛樂樂團,或者其他什麼名字的樂團,他們除了最基礎的演奏者配置之外,並不會單獨設立一個指揮的位置出來。

他們的指揮基本上全部都是其他地方的頂級指揮過來客座,帶著這個樂團進行演出。

他們會更喜歡演出一次給一次的錢,而並非會選擇那種每個月都要給一次工資的專業指揮。

因此,對於很多指揮而言,去一個完全陌生的樂團,帶著他們排練,然後帶著他們演出,演出結束後拿一點錢走人,其實是一個必須學會的技能。

就比如說王海,他就是一個最典型的雇傭兵類型的指揮。

他除了在海城這邊前三的樂團裡麵擔任首席指揮之外,他還同樣在其他很多很多的樂團裡都有兼職客座指揮。

不僅如此,他還同樣給那些大學裡麵的學生樂團進行指揮教學。

帶著他們在全國各個地方進行比賽,跑場地。

當然!王海這種他是屬於熱衷於努力賺錢,找各種各樣的兼職提高自己薪水的,並不是所有的指揮都是如同他這樣。

餘塗將李天從京城打發到海城,也是希望李天能夠成長起來,將自己指揮的五維向著一個更高的層次提升。

一味將自己的樂團推進,就算再怎麼努力,到達某個點之後他其實就很難繼續發展下去。

隻有接觸不同樂團的特性,才能更了解自己樂團的弱點在哪,自己應該向什麼樣的方向發展,自己應該如何揚長避短。

在接受新的團員的時候,他又應該如何讓這個團員快速融入樂團的音樂之中。

這一點陳秋清楚,李天清楚,餘塗也同樣清楚。

不過……

相比較李天而言,陳秋實際上並不需要這個經驗。

因為他之前在柏林愛樂工作的時候,就已經做過很多類似的工作。

首先是學校裡的學生樂團,他當時就有跟著指揮在練。

然後是柏林的其他一些樂團,比如說歌劇院樂團,交響樂團,廣播樂團,老人樂團之類,各種各樣的樂團他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個。

如果沒有那麼多的樂團經驗,他也不可能從一個普通的指揮博士,直接進入柏林愛樂二團裡麵擔任副指揮。

人家柏林愛樂好歹也算是全球前幾的樂團,如果一個指揮博士畢業就能進的話,那麼柏林愛樂早就被擠爆了。

陳秋稍微想了想,略微點頭,隨後對著李天開口問道。

“話說,我有個問題啊,就是我感覺好像很多人對於餘塗指揮都有不同的看法,比如說王海,他就很討厭餘塗,你和餘塗指揮走的比較近,你對於餘塗指揮的感覺,是如何呢?”

“我?我是他的學生,你確定我說的東西真的適合嗎?”

李天攪和了一下自己碗中的肉,將其拌著麻醬一同嗦到自己的胃裡後,對著陳秋道。

“不過既然伱讓我說了,那麼我就很明了的告訴你吧,其實我對於餘塗指揮,也不是特彆的了解。”

陳秋質疑:“你不是跟著餘塗指揮實習來著?為什麼你還會對餘塗指揮不太了解?”

李天無奈道:“因為餘塗指揮,他其實很少和我們交流,如果跟餘塗指揮跟的時間比較久的話,你就能發現,餘塗他其實有點……交流障礙?”

“交流障礙?”陳秋愣住。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華國現在排名第一的指揮,居然有交流障礙?

不過下一秒,他便直接對著李天直接質疑道:“你確定?如果他有交流障礙的話,他怎麼可能帶動一整個樂團,他怎麼可能成為現在華國第一的指揮?如果你說他有其他的病我相信,但是你說他有交流障礙?抱歉,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相信。”

“其實怎麼說呢,我也是網上搜的,才搜出來這個可能叫做交流障礙的。”

李天歎了一口氣,又給自己下了一盤肉,對著陳秋解釋道。

“其實如果你正常和餘塗交流的話,你很難發現餘塗的問題,因為他平常的時候就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彆,正常和其他人交流,正常管理著樂團,正常帶著樂團排練,指揮,一切都像是一位很正常的指揮。

但是如果他自己一個人呆著的話,不,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呆著,而是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麵的時候,他就會開始喜歡和自己說話,其中一個自己表達質疑與否定,另外一個自己去努力說服表達否定的自己。”

“精神分裂?”陳秋好奇道。

李天立刻搖頭:“並不是精神分裂,他的腦海裡並沒有第二個自己的存在,他隻是自己在和自己說話,尋找自己的漏洞,準確講,其實就是有點像是做數學題目之後的檢查,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錯漏的地方。

隻不過正常的檢查更多是重新做一遍,驗算自己的過程,但是他的檢查,則是挑錯,默認自己那個地方是做錯的,所以他需要找到自己的漏洞,然後讓自己再去思考,找到一個更好的詮釋方法。”

陳秋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就有點像是老師和學生?”

聽到陳秋的話後,李天愣了一下,隨後用力點頭。

“嗯,沒錯,就是老師和學生,隻不過這個老師有點偏執,他隻注重挑錯,而不會教學,我之前進入他辦公室的時候看過他這個樣子,他就好像在和另外一個人說話一般,但是隻是短短幾句話,他就找到了方向,很恐怖的感覺。”

陳秋沒有說話,他在思考,構建出腦中餘塗的形象來。

之前他和餘塗見過一麵,但是兩人沒有交流,隻是很簡單的眼神接觸。

現在聽著李天的話,大概能猜到餘塗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一個固執,以自我為中心,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音樂天才。

對於音樂的敏感程度很高。

這個是李天那邊給出來的形象。

不過在王海和趙一那邊,則是有點不同。

王海說餘塗是個吊人,他總是喜歡去九校聯賽擔任指揮,打壓其他的學校,壟斷來自於央中音樂學院的天才。

去掉王海的個人情緒,搜集關鍵詞。

因此陳秋感覺與其說餘塗這個人在打壓壟斷,不如說他在九校聯賽裡挖掘新的音樂天才。

隨後將其放到他全國第一的樂團之中培養。

與此同時,趙一說餘塗這個人不好交流,你很難去理解餘塗他究竟在想什麼。

這個剛好和李天說的那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天才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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