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海音的指揮皇帝!(1 / 2)

樂團排練,乃至於室內樂排練,以及其他類似的排練,和獨奏的練習是不一樣的。

甚至和之前陳秋在一團進行的指揮排練考核,也是不一樣的。

指揮排練考核的時候,樂團是已經差不多將整體都做得差不多了,隻等著你指揮去指揮,對樂團之中的細小問題進行指引還有調整,並不需要特彆多的處理。

至於獨奏則是你自己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可以,什麼地方不行,所以你同樣可以靠著自己對於自己的了解,去找到自己薄弱的地方,不停地進行練習調整。

而樂團排練,則是和這兩個完全不同。

首先樂團裡麵的人,他們自己的那個部分是基本上完全沒有什麼問題的。

他們也必須沒有什麼問題。

這也就意味著伱進行第一次排練的時候,並不是直接開始分段開始練習,而是讓樂團整體先將音樂全部跑一遍,聽整體的音響效果。

聽到音樂之中出現問題的地方的時候,你就需要開始在這個地方進行標注,找到問題的根源,等下著重練習。

等第一遍結束後,這個時候你就要開始進行分段的排練。

比如說找到某個氣口的位置。

在那個地方有那些樂器比較好進,讓他們提前給一個預備拍,給眾人一點空間。

等他們走到對應位置的時候,再讓所有人一同進入。

這一個地方是需要指揮提前進行準備的,也就是對樂譜的分析。

陳秋的耳朵死死盯著自己身邊的音色,目光注釋著在場的所有人。

和之前的五十來人的樂團不同,他在這個時候並沒有給予眾人特彆多他自己的感覺進來,他隻是簡單地給眾人打著節奏,以及提示某些人應該什麼時候進來,什麼時候離開。

陳秋的視線不停在樂團之中回旋,注視著每一個可能提前出問題的地方,大腦根本沒有機會停下來思考。

樂團人數太多了,指揮的難度也在瘋狂提升。

之前隻有五十來人的時候,陳秋可以讓秦弦單獨帶著弦樂部分,他將自己的視線看向管樂,畢竟管樂每個樂器隻有一兩人,以此來推進樂團的整體前進。

但是現在樂團足足一百來人,即便弦樂部分秦弦以及趙錫兩個人應該可以完美的容納所有的弦樂組成員,指導他們的前進,但是對於陳秋而言,難度不僅沒有下降,反而上升了一些。

至於管樂那邊,陳秋的注意力就更沒有離開過。

他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邊指揮,一邊在自己的大腦以及樂譜上記下自己所需要注意的細節。

很累,但是很爽。

特彆是自己周圍環繞著樂團所有人演奏音樂的時候,他的耳朵還能聽到音樂之中的每一處細節。

他的耳朵不僅隻能聽到音樂的音高具體多高,他還能敏銳地感受到音樂音色堆疊時候所產生的色彩,和他所想要的色彩,究竟有沒有偏差。

陳秋突然有點興奮。

之前指揮五十人的二管樂團的時候,他更多的是注意音準,沒啥音塊的感覺,沒想到進入百來人的四管樂團,自己居然對於音塊色彩的感觸加深了這麼多?

這不僅僅隻是簡單的絕對音感,這個對於相對音感的掌控也很強啊!

陳秋一邊指揮著樂團,一邊興奮地感受著自己耳朵傳達給自己的能力,眼睛甚至不由得閉上。

他不再利用自己的視線去指引樂團的眾人,而是利用自己的聽覺。

他去聽自己耳邊傳過來的聲音,聽音樂的表達,聽音樂的詮釋,然後找出其中的問題。

【弦樂部分後側所給予出來的音色偏厚,需要略微薄一點】

【管樂那邊給予的音色則是太過於溫暖了,雖然新年音樂會所需要的感覺確實需要偏暖一點,但是那邊暖的有些過分了,需要處理】

【管樂弦樂的音色交融做的不是特彆好,感覺可能是一團二團並沒有完全融合的原因】

【音樂在前後段有著很明顯的分界線,靠後的音色偏厚重,靠前的音色偏向於清亮】

【整體的感覺有點混沌,很多細節的處理都不夠精細】

陳秋的腦袋裡閃過許多諸如此類的想法。

他睜開眼睛,繼續看向樂團裡的眾人,腦中的思路繼續在飄散。

【弦樂後麵的那群人的手比較重,拉動琴弦的力度也是偏向於用力的,導致音色有些許偏差,可能是因為我之前給他們指導的原因,他們依舊在沿用我們之前五十人樂團的演奏手法,等下需要調整】

【一團的弦樂則是偏向於輕盈,感覺更像是之前李天指揮時候所給的】

【管樂那邊梁龍的音色有點衝,在管樂裡麵顯得太過於突出了一些,不過卻剛好達到了某種平衡?】

【小號的音色倒是還算可以,首席的音準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二團的那群人依舊有之前在二團時候的問題,整體的效果反而影響了首席的發揮】

【長號的位置需要調整,前麵那人的腦袋被長號砸了好幾次了……要不等下在樂譜上給他寫個低頭的標記?告訴他什麼時候低頭?】

陳秋的視線看著長號前麵的那位有些發呆。

正當他思考怎麼處理長號的時候,那人的腦袋又被長號戳了一下。

戳的那人格外氣憤地轉頭注視著長號,但是很可惜,長號隻是一臉無奈地看著他,表示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

雖然他前麵的位置很大,但是他總不好將自己的樂器轉個方向吹,那樣氣口就對不上了。

可能就是有點墨菲定律的感覺在裡麵?他越是不想要打到前麵那人的後腦勺,他的長號柄就越是容易打中。

特彆是他吹爽的時候,一個不留神長號柄用力往外一伸的時候,就越容易打中。

如此情況,看的陳秋嘴角直抽搐。

他感覺如果自己再不製止的話,那倆人可能就要打起來了。

嗯……

陳秋將自己的視線暫時從那兩人的身上移開,繼續去關注樂團裡的其他人,不停地記下樂團裡每個人的錯誤。

在陳秋沉默的時候,樂團裡的其他人也在關注著陳秋。

特彆是一團的那些人。

他們之前和陳秋的接觸僅僅隻有那一次合作。

可能其中很多人之前和陳秋有所接觸,但是總體而言並不算多。

因此,他們就很好奇陳秋的第一次排練究竟能帶著他們演奏成什麼樣。

隻不過他們很奇怪的一點是……

陳秋居然並沒有和他們說什麼,隻是在舞台上打著節奏,然後給予他們進入的提示外,就幾乎沒有什麼特彆的動作。

難不成……

陳秋轉性了?知道他自己錯了?

在二團的曆練過程中,不怎麼喜歡噴人了?

雖然他們很多人看不上二團,覺得二團的人都是一些成績比較差的。

即便他們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甚至拿了滿分,也覺得大部分都是陳秋的功勞,陳秋指揮的好,畢竟陳秋是指揮係第一名。

但是看到現在陳秋這個指揮的模樣,他們也不由得對二團產生了一點認同感。

二團,其實也沒有那麼一無是處嘛。

最起碼的,他們能將陳秋的性格給轉回來,那麼就非常不錯了。

如果能就這樣輕鬆地拿下九校聯賽的冠軍,那麼該多好啊?

在場的一些人不由得這麼想到,甚至他們演奏的音色都變得甜蜜了許多。

這些產生變化的音色在出現的一瞬間便進入了陳秋的視線中,他立刻緊緊盯著那些人,眼睛微眯,將那些人的表現記入自己的腦海後,對著他們稍微笑了一下。

似乎什麼都沒說,但是卻又似乎什麼都說了。

二團的一些人看著陳秋露出的笑容,立刻一驚,身體都不由得坐直了許多,頭頂甚至冒出一絲絲冷汗來。

彆人不知道,他們可太清楚了。

絕對是某些人演奏出大問題,被陳秋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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