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大巴車上走下,四處散開,活動著他們的身體,用帶有好奇神色的眼神看著浙洲音樂學院的大門。
浙洲音樂學院是一所才剛剛建立沒有多久的新音樂學院,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可能聽都沒有怎麼聽過這個音樂學院的名字。
或者就算聽過,他們也不知道這所音樂學院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畢竟太新,所能提供出來的信息太過於稀少。
因此,這裡的一切給他們的感覺都是新鮮的。
新鮮到他們甚至想要約著一起去吃吃看西湖醋魚,看看是不是如同那些人所傳的那般難吃。
趙梓潼在陳秋下車後,便抱著自己的書包,一路小跑走到陳秋的身邊,略顯拘謹地站在那邊看著陳秋,小聲地開口道。
“陳秋指揮,我現在是直接跟著團,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個人走?”
“都可以,隨便你。”
陳秋對著趙梓潼笑著道,“按照你的想法就行,畢竟你算是我們樂團的指揮助理,隻要回頭排練的時候你在這邊即可,其他的時間你都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自由行動的。”
“哦哦!好的,沒問題!”
趙梓潼立刻用力點頭,趕忙走到了樂團的後麵,跟著那群大一新生站在了一起。
她總感覺自己作為一名指揮助理,居然一直沒有跟著樂團,總感覺有些失職。
特彆是她一個人站在浙洲音樂學院的時候前。
總有一種自己一個人在對抗整個浙洲音樂學院的感覺。
在這巨大石頭後的校園大門,如同巨人一般站在她的麵前,帶來無與倫比的壓力。
如果不是陳秋到來,她大概會一個人悄摸摸地溜到一邊坐下,絕對不會繼續站在這個牌匾的前麵。
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浙洲音樂學院是一個新的音樂學院,卻能給人如此大的壓力。
不過……
她看著一個人站在浙洲音樂學院巨大牌匾以及石頭前的陳秋,看著他的大衣被風吹的嘩嘩直響,身體卻異常挺拔的模樣,趙梓潼不由得產生一絲絲的敬佩。
果然不愧是陳秋,帶著隊伍過來踢館的同時,麵對如此壓力卻麵不改色。
可能當一位指揮真的需要有這種抗壓能力?
她想著想著,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象著自己帶著手下的隊伍來浙洲音樂學院踢館的場景,結果走了沒幾步,心中就不由得開始泛毛,隻能後退繼續往大一新生那邊靠攏了一些。
而此時此刻的陳秋,則是站在樂團所有人的前麵。
巨大的風從中空的浙洲音樂學院大門內吹來,將他原本溫和的發型都吹的有些淩厲。
李安國教授也從他的身後,頂著大風來到了他的身邊,對著他道。
“怎麼樣?看著浙洲音樂學院的大門,有什麼想法?”
“感覺挺氣派的,比我們學校的大門帥,並且占地麵積也比我們學校大。”
陳秋笑著回應道。
他對著李安國開玩笑一般問道:“什麼時候我們學校也重新裝修一下,把周圍幾個街區都給買下來,給開發成學校?”
“你掏錢?回頭你如果能掏錢,學校直接改名成海城陳秋音樂學院分校區。”
“哈哈哈,也不是不行?”
陳秋對著李安國笑著道。
他們兩人就這麼站在浙洲音樂學院的大門口,隨便閒扯,等待著浙洲音樂學院那邊的教師。
畢竟他們是過來交流做客的,雖然這個大門並沒有完全封上,留了一個可以供學生正常出入的小門。
但是他們作為海音的代表,自然而然不能從這個小門走。
然而,就在他們等待浙洲音樂學院裡麵的人出來的時候,又是兩輛大巴車停靠在了浙洲音樂學院的大門口。
陳秋以及李安國將他們的視線向著那輛大巴車望去,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寧城藝術學院。
東部音樂高校聯盟的最後一所。
他們也是和陳秋他們一樣,直接坐大巴車到浙洲音樂學院這邊來交流。
不過相比較海音他們隻需要3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寧城藝術學院那邊可就有些遭罪了。。
他們要比海城音樂學院的路線多上將近100km,也就是多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這也就是車輛剛剛停穩後,寧城藝術學院裡麵的學生立刻奔湧著向著外麵走來,用力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活動著自己的身體。
這種大巴車實在太過於壓抑了,不管座位再怎麼軟,再怎麼舒服,連續坐將近4個小時也不太好受。
因此,在寧城藝術學院的車輛停穩後,寧城藝術學院的學生一個個東倒西歪的,甚至精神都有一些萎靡不振起來。
包括學校的老師也是如此。
一位盯著啤酒肚,擁有標準地中海發型,穿著一身加絨棉襖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地從車子內走出,走到車輛的前方,用力地伸了個懶腰,隨後顫顫巍巍地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捏住煙袋的中間,另外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連續敲擊煙袋的頂端,將一根香煙的屁股給振了出來。
他樂嗬嗬地捏著香煙屁股將那一根香煙叼在自己嘴上,然後雙手在身上連續拍打,臉色逐漸產生一絲絲變化,從原本的樂嗬變成了無奈,隻能四處隨便張望。
他看到了正站在浙洲音樂學院門口的陳秋,李安國教授兩人,眼睛立刻一亮,連忙上前,對著李安國教授訕笑著道。
“嘿,老哥,有火嗎?接個火,我今天出門急忘記帶火機了。”
“抱歉,我不抽煙。”
李安國教授搖頭,隨後看向陳秋,陳秋自然而然也同樣聳肩搖頭。
他也不抽煙。
看著兩人的模樣,那位老師很明顯露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叼著口中的香煙無奈道。
“我在車裡那麼多學生麵前憋了整整四個小時,就為了這一口,真的可惜了。”
“伱要不去找學生借?大學生抽煙的可多了,多問問幾個,肯定有人會抽煙。”
“嗨,雖然知道他們會抽煙,但是我作為一名老師去借火總感覺不太好,不管咋說,出門在外還是得要留點威風的。”
那人搖頭,拿起香煙在自己的鼻子前過了一遍,嗅著煙草的香味後,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香煙重新插入煙袋中,微笑著對著李安國教授伸手道。
“你好,你一定就是海城音樂學院的帶隊老師吧,我是寧城藝術學院的帶隊老師,丁隆浩。”
“李安國。”李教授伸手與丁隆浩相握,緩緩開口道,“海城音樂學院指揮係教授。”
“不是吧,還需要報職稱的嗎?”丁隆浩收回自己的手後,不由得扣了扣自己的發梢,不好意思道,“我是副教授,不過我是鋼琴係的,主要是過來帶隊,樂團的真正指揮以及負責教授現在還在國外,差不多今天晚上飛機飛過來……”
他說著說著,便將他的視線看向陳秋,隨後對著李安國教授好奇地問道。
“話說回來,我還沒有問呢,這位是……”
“陳秋。”陳秋微笑著對著丁隆浩伸手,笑著道,“我是海城音樂學院和聲交響樂團的負責人,也是樂團的總指揮。”
“啊?你是指揮?”
丁隆浩聽了手不由得一抖,連忙看向李安國教授,不解地對著他問道,
“李安國教授,這位……陳同學,是你們樂團的指揮以及負責人?你不是……”
“嗯,你猜的沒錯。”
李安國教授似乎早就猜到了丁隆浩副教授的反應,平靜地對著他說道。
“正如同你想象的那樣,陳秋是我們樂團的實際控製人,他負責樂團的一切事務,例如作品的選擇,排練,演出,等等等等,而我,則是和你一樣,僅僅隻是負責樂團出行的一些事務,我也是帶隊老師。”
“啊?”
丁隆浩聽著李安國的話整個人都傻了。
他伸手指了指李安國,又指了指自己,嘴巴裡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都想不到,李安國教授居然和自己一樣,居然都是帶隊老師。
海音的陣容這麼豪華嗎?
就算是作為帶隊老師的李安國,居然都是教授起步?
不過更讓他想不到的,其實是站在李安國邊上的陳秋。
陳秋很年輕,看上去大概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模樣。
絕對不可能是三十歲,乃至於四十歲的年紀。
這麼年輕的一個人,居然是樂團的負責人,控製著整個樂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