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此時此刻終於知道李安國教授他說的不靠譜,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跟著眾人來到了那位鋼琴係學生所在的房間內,打開門便看到他在床上哼哼。
一位不知道是他對象,還是其他什麼關係的女學生坐在床邊正在照顧他。
看著陳秋等人開門進來後,她立刻略微有些緊張地起身,對著陳秋以及李安國教授說道。
“那個……老師好,我們已經帶著義一他已經去看過醫生了,醫生也給了他藥,在醫院裡掛了水後,就帶著他回來了……”
閆義一大概是頭疼的厲害,隻是在床上哼哼,啥都沒說。
而李安國教授,表情則是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他略帶不滿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兩人,越過陳秋走到床邊,緩緩地開口問道。
“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就發燒了?”
“其實沒啥……”
那位女生的視線很明顯有些偏移,看向了牆角,不好意思道。
“我們就是一起去西湖坐船,然後他有點耍帥,就不小心掉下了船,渾身上下都弄濕了……本來是想說直接回去換個衣服啥的,但是他說沒啥事,風吹一吹就乾了,然後他稍微將衣服給擰乾後,就喊著說要去吃吃西湖醋魚,看看多難吃,吃完沒多久,他就說頭疼,我們就先回賓館了,後麵沒過一會兒他就開始發燒,再後麵……”
懂了,都是西湖醋魚的鍋。
浙洲音樂學院用心險惡,居然用西湖醋魚暗算他們!
建議嚴查!
陳秋的嘴角抽了抽,他現在越來越清楚李安國教授說的不靠譜了。
居然掉水裡後甚至連衣服都不換,隨便擰了擰水,就說沒事了,然後就要去吃西湖醋魚?
並且這個天氣,陳秋想了一下昨天剛剛來到浙洲音樂學院門口的時候,門口吹著的那股大風。
雖然今天早上的時候出了太陽,溫度似乎有那麼一些回暖,但是很明顯天依舊不算太暖。
如此天氣之下,他居然還能挺這麼久。
這人也太……
陳秋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隻能說一句身體不錯。
畢竟他都已經這樣了,陳秋也不太好多說什麼。
似乎是注意到了陳秋以及李安國的視線,躺在床上的那位鋼琴專業的同學哼哼了兩聲了,似乎是想要強調一下自己的存在,嘴巴裡嘟噥著什麼,不過因為頭疼懶得發力,在場的眾人根本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那位女生似乎是想要靠近一點閆義一,問他說啥,不過因為邊上那麼多人都看著,她也不太好表現的太過於親昵,隻能悻悻然地往邊上站了站,將位置讓給陳秋以及李安國等人。
看著那位不停哼哼的閆義一,在沒有人的注視下,李安國的表情很明顯的變得有些頭疼的樣子,他的眉頭緊皺,想了想,對著身後的那位女生直接問道。
“醫生怎麼說?他有沒有什麼事情?”
“醫生說沒啥,就是很簡單的凍著了,然後沒有做好保暖就發燒了,回屋子裡稍微休息休息,吃點藥,找個地方睡一覺,應該就會好了。”
“那麼差不多什麼時候能好?”
“這個醫生就沒有說了,不過按照我之前的經驗,第二天可能會好很多,最起碼能下地了,第三第四天可能才會徹底恢複……”
“嗯,我知道了,你讓他好好休息吧。”
李安國教授點頭,走到前麵對著那位閆義一安慰了一番後,便帶著眾人離開他的房間。
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在閆義一麵前抱怨他為什麼會突然落水這件事。
沒啥好抱怨的。
事已至此,那麼最重要的就是去解決他所留下來的爛攤子。
出門後,很多樂團的成員都圍在屋子的門口,好奇地看向陳秋以及李安國,想了想,向著陳秋的方向小心靠近。
李安國教授他們不敢說什麼,畢竟李安國教授在學校內的威名讓人格外害怕,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殺手課類型的人。
即便李安國隻是就事論事,可他板著的臉也讓人難以接近。
有點像是初高中時期的教導主任。
而陳秋就不一樣了。
陳秋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再加上陳秋僅僅隻是在排練演出的時候嚴格,平常的時候經常和他們開玩笑,一起玩,因此眾人對於陳秋更多的是尊重,敬意,很少會有害怕的情緒在其中。
麵對陳秋,他們發自內心的產生安全感。
因此,一些樂團的人,特彆是準備獨奏音樂會的人,他們不由得上前,對著陳秋問道。
“陳秋指揮,怎麼樣了?”
他們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明天的音樂會,有問題嗎?”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你們不用擔心,一切都還有我,我和李安國教授會處理好一切的。”
陳秋對著眾人微笑,伸手安慰了他們一番。
正當眾人準備繼續追問一些細節的時候,李安國教授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轉過頭看了一眼,緩緩開口道。
“這一切都和你們沒有關係,伱們做好你們自己的工作就行。”
嚴肅的表情讓圍繞在這邊的人不敢繼續多問,隻能暫且退下。
對此,陳秋隻能對著眾人無奈聳肩,便跟著李安國教授往他的房間走去。
在陳秋以及李安國教授走後沒有多久,秦弦,趙錫,以及一些樂團的首席也在這個時候回到了賓館內。
他們之前一直在浙洲音樂學院那邊學習,每天晚上都基本上學到學校關門才出來。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原本平靜的賓館,此時此刻居然這麼熱鬨。
無數人擠在走廊內似乎在討論著什麼。
他們在看到秦弦首席過來的時候,立刻圍了上來,對著秦弦等人小聲道。
“秦弦首席!艾鼓首席,趙錫首席……”
秦弦因為略微有些內向,麵對這麼多人圍繞過來,他隻是簡單地發了一聲“嗯”,便沒了下文。
站在他身邊的趙錫則是往前走了兩步,對著眾人問道。
“怎麼都圍繞在這邊,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那群七嘴八舌準備一擁而上的眾人,補充了一句。
“你們挑個重點來說,彆一個個全都上!”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讓一位樂團裡負責大提琴的男生上前,對著趙錫等人解釋了目前的情況。
說完後,他甚至怕趙錫等人意識不到問題的演奏,便給他們補充了一點問題所在。
鋼琴是這一次音樂會之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環。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鋼琴所演奏時間很長,這一次那位鋼琴負責人的獨奏要持續整整半個小時。
他將近一個人拿了四分之一的時間出來給他獨奏。
很明顯,學校那邊是打算將他作為獨奏方向的核武器使用的。
拿一個張宇出來對付那些人,其實稍微顯得弱了一些,畢竟寧城藝術學院那邊的最強者已經超過張宇了。
如果想要全方麵碾壓其他學校,那麼你就不能有任何一個方麵比其他學校弱。
不管是最強者,還是最弱者,你都不能給其他學校找到任何一個可以當作勝利去宣傳的方向。
因此,作為學校這邊最強者的閆義一,他自然而然要作為壓軸,用作最強戰力去碾壓那群人。
隻是沒有想到,這位最強戰力還沒有出戰,就自己玩脫了。
雖然說演出前可以放鬆,但是也不是這麼放鬆的吧?
直接把自己放鬆病了。
聽到眾人的疑惑後,艾鼓等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們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雖然他們覺得在交響樂團上,他們海音·和聲交響樂團能夠碾壓過其他學校。
但是如果獨奏上輸了,那麼可就好玩了。
全國前三的音樂學院在專業上不如藝術學院?
回頭說出去,他們學校可就真的成為笑料了。
因此,艾鼓那群人相互看了一眼,目光很明顯有些糾結。
這個時候去哪找新的底牌呢?
他們將視線看向秦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