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音樂學院隻要交響樂團上拿到第三名的位置,那麼他們就能以1分的差距,乾掉海音,成為第二。
被華國音樂學院以1分的差距乾掉?
然後在華國音樂學院排行榜上繼續呆擔任兩年的老三?
李安國教授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回到學校的時候,會受到學校領導多大的批評。
他看著麵前低著頭的那群學生,氣息都有些喘息不勻。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辦。
他是老師,他總不能打罵這群學生。
說到底,他們也是很努力地參加比賽,甚至進入了決賽,隻是可惜棋差一招沒有拿到分數罷了。
他甚至現在在這個地方生悶氣都沒有什麼屁用。
除了讓自己心情不愉快外,對現在的情況起不到任何的改善。
因此,他猛地錘了一下桌子,看著自己麵前那群低著頭的人,緩緩吐出一口氣後,將自己心中的燥鬱散去後,對著他們冷聲問道。
“現在怎麼辦?”
在場眾人沒有任何人開口,每個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們在比賽之前,沒有任何人會覺得自己能夠拿到除了冠軍之外的其他名次。
畢竟大家都是全國冠軍,每個人的成績都還算不錯。
可惜,現實給了他們狠狠一巴掌,讓他們知道了事實並不以他們意誌轉移。
他們拿到了第三,還讓海音陷入了泥濘之中。
甚至你完全可以說,他們就是海音的罪人!
因此,眾人低著頭,一聲不吭,隻希望李安國教授能罵爽快一些,這樣他們心裡也好受。
可惜……
李安國教授並不是那種喜歡罵人的人。
他在甩下手中文件的時候,心中的憤怒便已經消散大半,隻剩下無奈。
他就這麼平靜地一個人站在那邊,雙手扶著桌子,冷靜且失望地看著眾人,緩緩開口問道。
“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
眾人依舊低頭,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抬頭。
然而,眾人越是沉默,李安國教授越是失望。
他拿起手邊的成績單,很想要再砸一次,可是卻沒有了精氣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麼。
分鍋大會嗎?
還是自我檢討?
又或者是無能狂怒?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點,那就是現在做什麼似乎都已經遲了。
他現在隻寄希望於陳秋,希望陳秋能不要翻車,繼續拿下第一的位置,讓他們的成績好看一些。
雖然我們輸了,但是我們並不是交響樂團上輸的,我們隻是發生了一些意外。
或許這樣的理由可能會能讓學校那邊接受?
想到這邊,李安國教授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被自己的想法氣笑。
將手中的文件翻了過來,隨意地甩到了一邊,懶得再看。
屋內就這麼陷入了寂靜。
沒有任何人說話,屋內的氣息幾乎凝滯。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研討會將會這樣繼續下去的時候,屋門被打開,一雙手拿起了那放在一邊的文件,看著上麵記錄的信息,緩緩開口道。
“好像,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啊?”
在眾人的視線之下,陳秋站在了會議室的邊緣,麵帶微笑地看著眾人,神情輕鬆。
就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能擊潰他一般。
眾人燥鬱的心情也不由得平靜下來。
他們看著陳秋,心中就好像有了一個底一般。
雖然陳秋似乎沒啥用。
他就是一個指揮,沒有辦法改變目前海音的局勢。
但是在陳秋走到眾人麵前的時候,他們就是感覺到一陣安心。
不僅僅是這群學生,李安國教授也是同樣如此。
他看了一眼剛剛走進來的陳秋,沒有任何思考,對著陳秋輕微地點了點頭,開口道。
“來了?你看看剛剛組委會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吧,我們這一次可能又要第二了,甚至還有可能會因為華國音樂學院的表現太過優秀,而來到第三的位置……”
說到這邊,李安國教授的表情就灰暗了一些,連抬頭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他懶得去批評那群人。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想著怎麼去彌補。
隻是可惜……現在好像沒有多少彌補的機會了。
陳秋翻閱著手中的文件,看到了鋼琴部分,閆義一在領跑了兩輪後,最後一輪協奏曲上突然翻車,以0.1分的差距,從第一來到了第三名的位置,給鋼琴丟掉了最關鍵的2分。
看著這個成績,陳秋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驚訝。
他看向閆義一,不解地開口問道。
“怎麼回事?你怎麼最後的出現了那麼大的問題?”
“我……”
閆義一的表情有點尷尬。
他極為難為情地開口道。
“我的選曲有點問題,我選的是拉赫瑪尼諾夫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鋼琴協奏曲,然後我最近去參加另外一個比賽的時候,是彈的莫紮特23號鋼琴協奏曲,我當時腦子一抽,我把曲目記錯了,加上當時沒有報幕,主持人就介紹了一下我是誰,以及我的序號,我就直接按照莫紮特去彈了,然後沒跟上樂團……”
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閆義一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自己究竟是為啥啊?為啥會腦袋一熱同時練倆協奏曲,然後還拿兩個協奏曲去參加不同的比賽?
並且自己當時還沒有看樂團,就算是看樂團都能知道自己要演奏的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而不是莫紮特啊!
可是這些事情你還真的就不好說什麼。
畢竟說到底,這種腦袋一熱而做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每個人都有過。
隻不過閆義一不小心將這件事放在了決賽上麵。
除了閆義一外,其他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理由,似乎都是不小心錯失了冠軍。
可惜,理由並不能改變什麼。
最多最多就是減輕一點自己心中的負罪感。
陳秋看向他們,他們也看向陳秋,每個人的表情各異。
特彆是一些在陳秋樂團裡的人。
他們才剛剛跟著陳秋拿到了第二輪第一的位置,就不小心坑了陳秋,讓樂團裡大家的努力工作成了無用功。
他們臉上除了愧疚之外,還帶著懊惱。
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看著眾人如此模樣,陳秋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文件丟到一邊,看向李安國教授,對著他問道。
“李安國教授,我有個問題,能問嗎?”
李安國教授看著陳秋,原本略顯頭疼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
他坐直身體看向陳秋,對著他緩緩點頭。
“什麼問題??說。”
“就是……交響樂團的演出順序,能調換嗎?”
“演出順序,調換?”
李安國教授沒有想到陳秋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大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皺著眉頭看向陳秋,不由得問道。
“你……確定?”
陳秋點頭:“嗯,我確定。”
李安國頷首沉吟:“換是能換,不過……”
陳秋疑問:“不過?”
“算了,沒有不過,你想要換到哪?”
李安國似乎想通了什麼,他起身,拿起放在一邊的文件包,對著陳秋問道。
看著李安國教授如此,陳秋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將放在兩人中間的紙張拿起,推到李安國麵前,指著上麵的名字,緩緩開口道。
“央中音樂學院,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