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京灣吹來的晚風,讓東瀛的空氣中總是若有若無地帶著一抹散不去的海腥味。
中村白站在國際抵達的站牌門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略微有些發酸的脖頸,疲倦逐漸湧上他的眼皮,讓他即便是站著也同樣有些犯困。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自家樓下那間燒鳥店的啤酒。
真想早點回家去樓下喝一杯,一口乾掉足足一升的精釀啤酒,再點上幾顆毛豆仁,就這麼聽著阿巴多指揮的馬勒二喝的爛醉如泥,直到如死屍一般倒在自家出租屋門前,渾渾噩噩地度過這個該死的完美周末啊。
他不由得緩緩歎了一口氣,對著身邊另外一位青年開口道。
“話說瀧,我們真的要一直呆在這個地方等華國的那兩支樂團嗎?這邊的公共交通這麼發達,讓他們自己走不好嗎?真的是,為什麼非要我們倆來迎接他們?”
“畢竟這一次東亞交流是我們提起的,自然而然我們需要儘我們東道主的職責。”
站在他邊上的那位名為瀧的青年,舉著手中的指示牌一絲不苟地站在國際到達的門口。
雖然長時間的站立讓他也有一點疲倦,可他此時也不太好找個地方休息。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頭頂的指示牌顯示那架來自華國的飛機已經落地,可是華國的那群人卻並沒有出來。
這樣的焦灼讓他很是為難。
如果在自己休息的時候,華國的那群人出來了,那樣影響可就不太好了。
往小了說,這個是他?人職責上的失職。
往大了說,這也能算是一次外交事故。
畢竟對麵是可以代表華國這個大國的兩支頂級學生交響樂團。
即便對方在最近幾次的交流中,一次全場最佳都沒有獲得過,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依舊代表著華國。
作為東道主,不管對麵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們最基本的禮節都應該做好。
瀧看著麵前時不時打開的自動門,稍微想了想,略微側身,對著身邊的中村白小聲道。
“要不你稍微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在這個地方等著華國那群人就好。”
“找個地方休息?這個還是算了吧,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早點能接到華國的那群人,將他們送到他們的酒店,幫他們辦理完入住後,回到我家樓下的那家燒鳥店喝個爛醉……”
中村白打了個哈欠,萎靡不振地開口道。
瀧略微有些無奈:“所以說,不要一直喝酒了,再怎麼喝下去我總感覺你可能會某天就喝出事來,你怎麼說都算是我們學校樂團目前的指揮,小澤老師一直都說他非常看好你,我覺得有這麼好的條件,你應該更加振作一點才是。”
“啊,好煩啊你。”中村白用力搖頭,捂著耳朵,擺爛道,“酒就是我的命,我就靠這寶貝維持生命了,你不要就這樣奪走我唯一的愛好啊混蛋!”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演出的時候正常工作不就行了嗎?拜托了,讓我一個人在角落裡發爛發臭吧,你們這些的現充就不要將?們那該死的陽光照在我這爛泥堆裡麵啊!我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和你們這些現充玩不到一起去的!”
中村白打斷了瀧的話,用力揮手道。
看著身邊的中村白,瀧歎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多說,隻是將麵前的牌子重新提了提,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態端著,等待著華國兩家音樂學院的出場。
他不知道應該說中村白什麼好。
這人明明在他們學校裡是屬於那種男神級彆的人物,有一種頹廢的帥氣。
特彆是他那一頭碎發以及那憂鬱的眼神,據說學校裡都有了一個他的後援會,就和明星似的。
可是這人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周圍氣氛一樣,完全不懂讀空氣。
天天喊著為什麼自己連個對象都沒有,為什麼沒有女生喜歡自己,然後一放學就躲到酒吧裡喝酒,聽音樂,對女生退避三舍。
明明擁有隻要稍微進一步,就能成為海王的資源,可是他卻一直後退,讓人無從下手。
這樣的人能有對象就怪了吧?
看著眼神迷離,似乎是準備先溜,去隔壁便利店買酒的中村白,他不由地再次歎氣,對著中村白道。
“如果你想要去的話,那麼就去吧,我在這個地方等著就行。”
“嗯?真的?”
中村白眼睛一亮,咧嘴笑道。
“那麼就拜托你了,我去去就回,很快的,要我給你帶什麼嗎?”
“給我帶個飯團吧,最簡單的就行。”
“成!就當我請你了,彆客氣。”
中村白嘿嘿一笑,立刻拔腿開溜,看的瀧一臉無奈,不過也隻能任由中村白行動。
不管怎麼說,中村白都是樂團指揮。
在學校裡可以算得上是舉足輕重。
然而,就在瀧大腦有些放空的時候,麵前國際抵達的大門再次打開,如鋼鐵般漆黑的洪流從門中走出。
陳秋站在樂團的最前方。
在他身邊的,則是李天。
他們率領著和聲交響樂團以及央中音樂學院學生交響樂團的學生從國際抵達的大門中走出,踏入了這片異國的土地。
陳秋和李天兩個人的表情都還算平靜,但是在他們身後兩支樂團裡的人,就沒有那麼鎮定了。
他們激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捂著嘴小聲地討論著。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到國外的土地上。
至於第一次在國外的土地上演出,則是幾乎樂團內所有人了。
並不是每個人都是蘇?那種,全世界跑著去演出的。
他們之中的更多人都是很普通地在國內學習,在國內找老師,在國內考上大學,然後在國內找工作。
除了出國旅遊外,就沒有出過國門。
而現如今,他們居然能代表著學校,代表著華國出國演出。
對於很多之前是在二團的吊車尾而言,這簡直就是最如夢似幻的一集。
而對於那些一團的,或者原本就很強的人而言,也是極為少有的經曆。
因此,整個樂團內除了陳秋和李天兩人還能保持平靜外,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忍住內心的激動。
在很後麵的艾鼓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滿臉的興奮,勾著隔壁人的脖子,激動道。
“我靠,我們居然真的到了東瀛?,話說我們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活動?或者自由活動的時間來著?我想去秋葉原好久了,據說秋葉原的女仆咖啡廳很棒!”
“哼哼!”同為和聲交響樂團打擊樂組成員的華彩則是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搖擺著手指道:“NoNoNo,艾鼓,你完全不懂,秋葉原的女仆咖啡廳充斥著金錢交易的肮臟,她們既不動漫,也不女仆,更不咖啡廳!所以想要體驗真正的女仆咖啡廳,你應該去歌舞伎町!那裡,才是天堂!”
“嗯?”艾鼓眼睛不由得睜大,“這句話是能寫的?這真的不會被封嗎?按照小說正常發展,在書裡我們真的能進那個什麼歌舞伎町玩?”
“進去參觀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如果想做一些什麼出格事情的話,可能還是不行。”
遠處站在徐書文身邊的樂府聽到後不由得樂了,對著艾鼓笑道。
隨後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對著艾鼓略微挑眉。
“除非你被追殺,無奈之下隻能躲到牛郎店裡麵,給自己取藝名叫做Sakura,後麵碰到一位隻會寫字不會說話的東瀛萌妹子,抱著她亡命天涯,隻是可惜,在最後關頭你卻沒有救得了她,隻能看著她煙消雲散,而她留給你的最後一句話則是……”
“特麼的!什麼倀鬼?”
艾鼓額頭的青筋不由得鼓動,
“最後給我來一句Sakura最好了是吧?”
“你就說你能不能把舞台放在歌舞伎町吧?”
對麵的樂府哈哈大笑道。
不過很快,他便被邊上的徐書文給踩了一腳,痛的齜牙咧嘴起來。
陳秋看著身後一片鬨騰的和聲交響樂團眾人,不由得對著李天笑著道。
“看來,大家的情緒都還不錯。”
“嗯,我還以為他們會有點緊張,畢竟客場作戰,現在沒有多少緊張的情緒,或許今年能比之前幾次獲得的成績更高一些。”
李天平靜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