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站在陳秋的這間指揮準備室內,目光向著周圍打量。
這裡的一切都和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當時她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
不過很快,蘇?便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自己才剛剛離開多久,這裡怎麼可能會變化那麼大?
這個地方沒有什麼變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並且陳秋也並不是那種特彆喜歡變化的人。
如果她的觀察沒有錯的話,陳秋每一次穿的衣服都差不多,都是同一種款式的。
這個款式的演出服陳秋似乎買了兩三件,然後換著穿。
陳秋平常穿的衣服也都差不多。
也都是那種簡單的短袖長袖,短褲長褲。
沒有任何的花紋,也沒有任何的圖案。
就是一件極為簡單的衣服。
甚至顏色也就是純黑或者純白,便沒有第三種不同的顏色。
雖然陳秋的音樂上蘇?經常能聽到一些變化,每一次的演奏都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可是陳秋在音樂之外的欲望是真的很低。
衣食住行,陳秋沒有任何一個特彆在乎的。
如此低欲望的陳秋,他的屋子裡能有變化就奇怪了。
蘇?看了一圈屋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並沒有直接坐下,而是走到陳秋的書架那邊,隨意地看著上麵擺放著的樂譜。
這個上麵擺放著的樂譜倒是相比較之前變得密集了許多。
很多的樂譜上甚至出現了毛邊。
看樣子似乎是經常被翻閱的結果。
除了一些經典的交響樂作品之外,還有很多流行作品。
這些流行作品上陳秋也同樣進行了標記記號,仔細翻閱以及思考。
並沒有一點點的疏忽。
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陳秋對於音樂的態度還是那麼認真,還是那麼的,令人著迷。
蘇?想到了今天晚上自己在音樂廳裡麵聽到的陳秋演出,心中不由得一動,手中握著的單簧管的力度也不由得用力了一分。
今天晚上的演出很好聽。
和她之前聽到的陳秋差不多。
甚至比她之前聽到的陳秋要更為成熟。
似乎是因為樂團成員實力的解放,讓陳秋的實力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每一次的演奏都在勾動著她的心。
明明在歐洲那邊也有很多特彆強的交響樂團。
就比如說她所在的呂貝克。
她在呂貝克那邊學習的時候,經常會去隔壁的北德交響樂團聽音樂會。
雖然北德交響樂團那邊的樂手和指揮實力都特彆強,就算按照平均值去計算,每?人的演奏實力都要超過和聲交響樂團一大截。
但是蘇?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那群人演奏的感覺不符合她的想法。
就是和她心中對於音樂的理解有著一些偏移。
她甚至跑到了柏林,聽了柏林愛樂,照樣感覺一樣。
每個人的實力都特彆強,演出的效果也都特彆好。
可是就是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她甚至一度覺得自己對於音樂的理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但是在聽到陳秋帶著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奏後,她終於確定了一個信息。
那些人的演奏沒有任何問題。
那些人的演奏確實很好,甚至很標準。
可是她最喜歡的詮釋,還是陳秋的那種詮釋。
雖然可能陳秋的詮釋有些年輕,相比較那些頂級指揮大師的指揮而言,很多理解並不是特彆的完美。
但是他那不完美的表達,卻能完美地契合交響樂團。
讓交響樂團以80分的實力,發揮出100分的效果。
甚至還能更進一步。
根據每個樂團成員的性格,特性,去修改整個樂團的詮釋方向。
讓音樂成為交響樂團內每個人的音樂,而不是照本宣科地演奏標準詮釋。
這個便是蘇?喜歡和聲交響樂團,喜歡陳秋……的演出的原因。
蘇?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放在自己麵前的那些樂譜之上,輕輕撫摸著上麵的紋路,感受著上麵傳來的陳秋氣息。
就好像自己此時此刻正站在陳秋身邊,看著陳秋挑燈夜讀,分析樂譜的模樣。
她平淡的臉上,不由得沁出一絲笑意。
陳秋,果然還是和之前一樣。
沒有任何的變化。
黃歆和芮佳兩個人看著蘇?撫摸著樂譜的模樣,不由得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現在的氣氛讓她們倆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
芮佳倒是還好,她本來就是一個不怎麼喜歡說話的人。
經常自己一個人就坐在那個地方呆著,什麼都不去想,就是純粹的發呆,然後思考音樂。
因此現在的這個情況對於她而言,並不算什麼特彆苦惱的事情。
而黃歆則是感覺不太好。
相比較芮佳,黃歆略顯開朗外向一些。
整個樂團裡很多女生之間的交流都是她在那個地方串聯起來。
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樂團裡的大姐大。
很多女生都願意聽她的話。
不僅僅是那些女生,就連一些男生也同樣如此。
雖然幾率很小,但是如果秦弦和黃歆對著乾的話,願意站在黃歆那邊的人,應該算是多數。
畢竟大家都願意站在自己的朋友這邊,而不是領導那邊。
當然,如果秦弦直接以誰不站在他那邊,他就去找陳秋告狀,然後把他們都給開除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種樂團潤滑油一般的人物,在看到這個休息室如此安靜的樣子,簡直要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把氣氛搞的這麼尷尬的。
因此黃歆眼珠子咕嚕一轉,看向發呆的芮佳以及陷入沉思的蘇?,笑眯眯地開口道。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像是回家了似的,在國外感覺不到樂團的這種氣氛吧?”
“嗯……”
蘇?輕輕點頭。
她將自己放在樂譜書脊上的手指移開,看向黃歆芮佳兩人,略微一笑,輕聲問道。
“話說我四月份入學呂貝克後,這將近半年的時間裡,樂團裡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嘛,能有什麼變化嘛,基本上就是那樣咯。”
黃歆笑眯眯地晃動著雙腿,一邊思考一邊對著蘇?道。
“在??你走了之後,我們就是去掉一些同樣準備離開的成員,精簡一下人數後,去東瀛那邊參加了東亞交流大賽,然後隨意地拿了一個冠軍後,就回海城這邊準備建立樂團了,除了把那些大一大二的人全都趕跑了之外,好像也沒啥了。”
黃歆如此道。
不過在她說完後,坐在她身邊略顯拘謹的芮佳便小心翼翼地舉起了手,小聲道。
“那,那個……我也是大二。”
“嗯嗯嗯,我當然知道你是大二了!”
黃歆轉過身,伸手捏了捏芮佳的小臉,笑眯眯地開口道。
“不過你等下去上學後,你就是大三了,雖然好像沒啥區彆,但是你要知道,你可是樂團裡的低音提琴首席,就算你現在是大一,陳秋也大概率不會將你放走的!懂不懂啊,小芮佳?”
“嗚嗚嗚……”
芮佳的臉被黃歆揉搓的說不出話來,隻能坐在那邊咕嘰咕嘰地嘟噥著什麼。
看著兩人如此,蘇?隻是輕笑一下,並沒有說什麼。
畢竟在之前她們就這樣。
半年的時間並沒有在她們的身上留下特彆深刻的痕跡。
黃歆在這個時候倒是想起了什麼,對著蘇?道。
“不過話說回來,在???走了之後,陳秋連續幾次的人員縮減,雖然將樂團的精英都給挑了出來,但是出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樂團的弦樂現在有些太過於強勢了,樂團的木管以及銅管這邊,很難和弦樂對抗。”
“陳秋……沒有解決嘛?”
蘇?一愣,輕聲問道。
黃歆搖頭。
“陳秋在單簧管那邊留著你的位置,所以那個地方增加不了人,雙簧管那邊有樂府哥頂著,倒是沒啥問題,但是也就僅限於樂府哥了,我雖然能起到一點作用,但是說到底我還是大號,我能演奏的曲目比較少,像今天的演出,我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黃歆說到這邊,臉上略微有些遺憾。
她從陳秋那邊拿到了大號首席的位置後,非常驚喜的發現。
現在樂團就她一個大號了。
這也就意味著,樂團裡的大號首席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這也讓她之前和原大號首席的競爭顯得有些兒戲。
如果她不去競爭的話,感覺用不了多久這個位置就會自然而然地落在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