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吳海生點點頭,看著宋揚說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啊!行了,咱們還是趕緊看看怎麼救人。後麵看過了嗎?能不能繞過去從後方進攻?”
宋揚說:“看過了,後麵很陡,人力上不去。”
吳海生又呸了一下:“媽的,這小子還挺會選地兒的。”接著又放大了嗓門說:“小子,知道你這是犯罪嗎?”
“少跟我廢話。”任遠依舊低著腦袋,儘量縮在白依月身後,估計是怕吳海生拿槍打他。
宋揚小聲問:“吳局長,能調來狙擊手麼?”
“那個市裡的特警大隊才有,而且還要經過一層層的審批,時間上恐怕是來不及了,不過我能叫談判專家過來,看看這小子有什麼要求,咱們可以儘量滿足他。”
宋揚和吳海生小聲說著話,商量著怎麼對付任遠。任遠卻已經不耐煩了,大聲叫道:“說完了沒有?是不是該輪到我說了?今天來的人不少啊,學校的、道上的、局裡的都來了,我一輩子還沒這麼風光過呐!”
吳海生說:“你不要著急,談判專家馬上就到,你可以想想有什麼要求!”
吳海生一來,說話的人馬上就成了他,畢竟這裡屬他的地位高,誰也插不上嘴了。
“嘿嘿,不用談判專家,我的要求你們就能滿足!”
“哦?你說說看!”
“讓宋揚和吳濤跪著過來,到我麵前磕上三個響頭!”
場麵一下安靜下來,靜到隻有微風輕輕吹過鬆樹葉子顫動的沙沙聲。
“你廢了這麼大勁兒,不惜綁架人質觸犯法律,就為了讓他倆跪下磕頭?”
“是的。”任遠冷笑著。
“……”吳海生沉默了,在他看來這種要求實在匪夷所思,因為一般的綁匪大多是為了錢!
可是每一個接觸過任遠的人都明白,這是他和自己打的一場自尊之戰,接連的挫敗讓他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也要把我和宋揚踩在腳下,哪怕隻有一次!
“嗯……你們兩個跪嗎?”吳海生看看我,又看看宋揚。他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知道“尊嚴”這種東西是我們這種人最為看重的,有時候寧肯流血也不願放棄尊嚴。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宋揚。於我來說肯定是無所謂的,尊嚴固然重要,但是肯定沒有白依月重要,人有時候要能夠分清輕重緩慢。可是宋揚……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會向一個孩子下跪嗎?他能否容忍這份屈辱,即便是為了救出心愛的女人?
“跪。”宋揚隻說了一個字。
我鬆了口氣,宋揚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隻要能夠救出人來,任何事情都值得去做。
“嗯。”吳海生也鬆了口氣:“其實無所謂的,又不少塊皮少塊肉,再說你們是為了救人,這是大義之舉,沒人敢說什麼的!”也在安慰著我們。
“喂,你們考慮好了沒有?”任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再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如果不肯跪下磕頭的話,那我隻好一刀割了白小姐的脖子。”
“不用考慮了。”宋揚大聲說道:“我們可以下跪,不過我想確定,你什麼時候放了依月?”
“等你們磕完三個響頭,我就把白小姐給放了。”任遠依舊冷笑著。
“好!”宋揚說完,當即雙膝一彎,就要準備跪下。
“不要!”白依月突然大喊:“就算你磕了頭,任遠也不會放過我的!”
“嘿嘿嘿,確實有這種可能哦。”任遠竟然不加否認,反而陰沉和得意地笑著說:“等你一磕完頭,我有很大概率還是會一刀割了白小姐的脖子,反正我已經沒有活路了對不對?臨死前拉個墊背的才是正確選擇嘛——也就是說,你不跪,白小姐必死無疑;你跪了,白小姐還是有很大概率去死。你在磕頭以前,誰也不知道白小姐會不會死,‘薛定諤的貓’理論聽說過嗎?想明白了這個,你還敢不敢賭?”
宋揚一語不發,但是雙腿確實沒有再彎下去。
“還有三十秒。”任遠頂著白依月的脖子,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和陰沉。
“以任遠的瘋狂程度來說,在你磕頭之後殺了嫂子,幾乎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後麵的鄧禹悄悄說道:“現在的他,一心想把事情搞大,嫂子說的一點錯都沒有。”